乳白色的麵條配合著香味濃鬱的湯汁, 令人食欲大開。
林暄澤糟糕的心情被美食的香味治愈了不少,然而,當他拿起勺子的那一刻, 動作卻忽然停住了。
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張不開嘴巴了。
林暄澤:“??”
林暄澤愣了一下,下意識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覺。
明明就在剛才,他還順利地與陶芝芝說話交談, 一切都是那麼正常。怎麼可能一轉眼的功夫,就無法控製自己的嘴巴了。
他皺著眉,放下勺子,試圖控製自己分開緊抿的嘴唇。
可惜事與願違,這個動作再次失敗了。
他的雙唇仿佛是被緊緊黏在了一起,就那樣固執地保持著一條直線, 一動不動。
無論他怎麼用力,都始終無法將其分開。
林暄澤的動作徹底僵在原地。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難以置信地嘗試了好幾次, 然而無論他怎麼用力, 都無法撼動其分毫。
這一刻, 林暄澤終於不得不意識到這個離奇的事實——
他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嘴巴了。
“澤哥,你不嘗嘗看嗎?”
陶芝芝見林暄澤一直沒有把麵條吃下去, 忍不住疑惑地開口詢問。
然而一轉頭,她就看到林暄澤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盯著眼前冒著熱氣的麵條,臉色頗為難看。
陶芝芝見狀微微一愣。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不喜歡吃方便麵?
和林暄澤認識了好幾年了,陶芝芝清楚地知道,林暄澤對於食物是非常挑剔的。遇到不合口味的食物,他通常都不願意嘗第二口。
懷著幾分疑惑, 陶芝芝嘗了一口碗裡的食物。麵條入口即化,軟硬剛好合適。有了調味包的加持,味道也不算太差。
“味道挺好的啊,”陶芝芝轉頭看向林暄澤,勸說道,“澤哥,你嘗嘗看吧。”
林暄澤:“……”
是他不想嘗嗎?
他那是壓根就吃不了啊。
美食明明就在眼前,卻無法吃下去,這種感覺實在是旁人難以體會的。
林暄澤心情沉重,尤其是對上陶芝芝那雙不解的眸子時,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而他這番表現落在其他人眼裡,就成了充滿糾結、不願下嘴的模樣。
【什麼情況,林暄澤就這麼不喜歡吃方便麵?】
【這位兄弟是個勇士啊。換做是我,聞到這麼香的味道怎麼可能忍得住。】
【我隔著屏幕都覺得餓了……林暄澤他累了一天,美食就在眼前,居然也能強行撐住。】
【隻有我想吐槽一下嗎?既然不喜歡吃那就彆煮啊,真是浪費食物。】
陶芝芝也很不理解。
考慮到明天還有一整天的活動,她想了想道:“澤哥,如果你不喜歡吃麵條,那就吃點彆的吧。這兒還有些小麵包。”
林暄澤接過陶芝芝遞來的小麵包,心情卻絲毫沒有好轉。
他現在沒法張嘴,就算換成彆的食物,也完全沒有任何幫助啊!
林暄澤無法理解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臉色也越來越沉,盯著麵包的眼神仿佛能將其戳出一個窟窿來。
陶芝芝不明所以:“澤哥?”
“芝芝,你還是彆勸了吧,”黎輕顏在一旁解圍道,“林總看上去不太餓的樣子,咱們就彆勉強他吃東西了。”
林暄澤:“……”
誰不餓了?他分明已經餓得不行了。
林暄澤強忍著腹中的饑餓感,僵硬地轉過頭,就看到黎輕顏笑得輕鬆愜意。
他有些難以相信。
黎輕顏分明知道他曾得過胃病,腸胃並不好。
在這種情況下,她卻絲毫沒有關心他,反而還故意說出這些話?
黎輕顏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不過林總,你這麼挑食可不太行,萬一餓出了胃病可怎麼好?”
陶芝芝聞言微微一愣,旋即眉頭蹙起:“澤哥似乎的確得過胃病……”
她隱約記得,林暄澤曾和她提起過這一點。
不過根據他明裡暗裡的暗示,這一切都是因為養父母的忽視造成的。陶芝芝自動把這一切腦補成父母虐待養子,對林暄澤的養父母深惡痛絕。
可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林暄澤真的從小遭受虐待,那他怎麼可能對食物這麼挑剔,甚至連方便麵都不願意吃一口呢?
這也想著,一抹疑慮在陶芝芝心底一閃而逝。
【哈哈哈哈,因為挑食餓出胃病可還行?】
【林暄澤這什麼態度啊?臉色沉成這樣,還一言不發,搞得像是彆人欠了他錢似的。】
【既然來參加綜藝,那就好好配合啊。一言不合就鬨脾氣是乾什麼。】
【笑死,寧可餓死也不願意吃一口是吧?希望他後續餓暈了也能保持這種骨氣。】
【芝芝咱們彆管他了,這種大少爺脾氣純屬活該,誰慣著他啊。】
林暄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也升起了火氣,下意識就要掏出手機直接打字。
手剛一伸進衣兜,他又反應了過來——在登上海島前,節目組已經收繳了所有嘉賓的手機。
所以,他根本沒法通過打字的方法和他們交流。
黎輕顏瞥了一眼林暄澤死死捏緊的麵包,轉頭看向陶芝芝道:“林總的意思大概是,他隻吃麵包就夠了。至於鍋裡的方便麵,芝芝你就自己吃吧。”
陶芝芝一愣:“啊……是這樣嗎?”
陶芝芝也不太明白林暄澤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見林暄澤雙唇緊閉,明顯不願和她交流的樣子,她隻能暫且壓下心中的擔憂。
“那好吧,那這些麵都歸我了啊,澤哥。”
林暄澤:“……”
林暄澤有口難言,眼睜睜看著陶芝芝把剩下的麵條全部裝進她自己碗裡。
他隻覺得腹部一陣絞痛,不知是餓的,還是被氣的。
陶芝芝顯然是餓了,很快就把鍋裡剩下的麵條全部吃完,吃得異常乾淨。
天色暗下,月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