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的劇痛讓前太子眼前差點兒一陣發黑。 他勉強咬牙忍住,沒有發出聲音,卻發現屋子裡竟然多出了一人! 前太子連忙就要伸手去扼住尤思靈的脖子,將她擋在自己身前。 誰知這女人就像渾身都長著眼睛似的,明明看上去身無半點兒力氣,完全不像是什麼武林高手,卻總是能在最後一刻躲開他的襲擊,就跟玩兒他似的。 這一次也是一樣。 他手一伸出去,尤思靈卻正好往前走了一步,恰好與他的手臂錯開。 看似慢慢悠悠,實際上速度卻一點兒不慢地撲進了那人的懷抱裡:“你怎麼現在才來,我好害怕。” 害怕? 哪怕是手背上痛得快要抽筋的前太子都忍不住黑了臉。 從頭到尾,這女人都沒有表現出一點兒害怕的樣子好嗎?就連現在,她嘴裡說著怕,臉上不都還帶著幾分看好戲的笑容嗎? 他突然有了幾分明悟。 自己恐怕是小瞧了這個太傅的女兒了! 能夠在太傅府全府儘滅的情況下保住一條性命,還能在倚翠樓那種地方全身而退,順便得到了傳說中那個沒有人情味的秦王的庇佑,她怎麼可能是個簡單角色? 今天在宮裡沒有赴約,就已經說明她對什麼太子、複仇之類的沒有半點兒興趣了。他這個傻子卻還巴巴地找了過來。 剛才,恐怕她一直在看他笑話吧? 前太子恨得牙癢癢,卻完全不敢輕舉妄動了。 站在窗邊的男人頭上光溜溜的留著幾個戒疤,身上依舊是一身僧袍,顏色卻是暗沉的朱紅色,比起今日進宮時的那件素淨的淺色僧袍看上去多出了幾分邪氣。 就連他麵上的神色也大不相同。 明明還是那個長相,不管是五官還是其他都沒有變化,卻多出了幾分令人害怕的氣息。 若不是知道秦王沒有同胞兄弟,僅剩的血脈兄弟還是他的祖父,此時早已經葬入皇陵,前太子說不定會以為這人是秦王的雙胞胎哥哥或者是弟弟。 “秦王?”他試探著說道。 那男人本來正笑著看著撲進懷裡的尤思靈,聽到聲音後才抬眼看了過來,麵上明明帶著笑,眼神卻冰冷至極:“我當是什麼刺客,原來是你。怎麼,出了一趟門,連王叔的輩分都忘記了嗎?” 他站在原地也沒什麼多餘的動作,卻讓前太子出了一頭的冷汗。 “秦……秦王叔,”前太子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努力克製住心裡生出的恐慌,“是侄兒失禮,還請王叔莫怪。” 他心裡對這個秦王已經生出了濃濃的防範心理。 白日裡見秦王一副紅塵皆不過眼的樣子,沒想到暗中卻是這副模樣。 若是之前的秦王是一個得道高僧,現在站在他麵前的這位秦王就是一個邪神! 果然隱藏得夠深。 前太子背後發涼。 這秦王府一定是有謀朝篡位的心思吧? 那麼,看見了對方真麵目的他,今晚還能活下來嗎? 想到這一點,前太子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道,他就不把注意打到尤思靈身上了。 反正那個搶了他王位的賤人以為他已經死了。 他在暗處,那人卻在明處。 隻要暗中好好經營,總能奪回失去的一切,隻是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更多而已。 現在可好。 偷雞不成蝕把米。 沒能利用尤思靈爭奪暗龍衛的控製權不說,還把自己給陷進來了。 他在這兒戰戰兢兢,擔心地雙腿都有些發軟了,秦崇元卻根本沒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反而用攬著尤思靈的那隻手,輕輕地磨蹭著她的腰肢,帶著幾分曖昧不清的感覺。 尤思靈一見這樣的他,就知道秦王又犯病了。 第一天夜裡隻覺得他過於強勢,搶了自己的主導地位,想也不想就把人給砸暈了。 後來麵對那個正常的秦崇元,百般撩撥,這家夥害羞是害羞,卻怎麼也不肯就範,甚至說出了等他還俗,與她成親以後再做其他的話來。 若不是逗弄著俊和尚十分有趣,尤思靈恐怕已經翻牆溜走了。 此時見到主動的秦崇元,倒還多出了幾分之前沒有的興味來。 她背對著前太子,一點兒也不顧忌他還在場,察覺到秦崇元在她腰間作亂的手,不甘示弱地在他胸前用手指畫著圈兒,媚眼如絲地朝他看去。 下一刻,尤思靈就感覺手下的身體一僵。 若是白日裡的俊和尚,這會兒一定會滿臉漲紅著還要故作鎮定地退開,轉著佛珠說什麼“女施主”之類的話。 可現在…… 那雙仿佛透著些暗紅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就跟燃起了火似的。 前太子心中隻覺得十分苦逼。 好好的計劃失敗了,還落到了秦王府中。 自己在這兒膽戰心驚地擔心會不會被對方滅口,那兩人卻當著他的麵無聲地打情罵俏,一口狗糧混合著刀子朝他甩開,真是要把他氣出內傷了。 然而…… 他眼睛一轉,注意到了另一邊的窗戶。 若是這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或許可以趁此機會逃走? 他悄悄地朝著那邊移去,連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受了傷的手背滴下的血都被他忍著痛捂在了衣裳上,不至於落到地麵惹來對方的注意。 眼看著離窗口越來越近了,前太子屏住了呼吸,正要一躍而出。 就見那邊正和尤思靈對視的秦王頭也不抬一揮袖,原本敞開的窗戶“啪”的一聲就關上了。 剛好飛躍而起,打算衝出去的前太子一頭撞上,整個人正好撞在了窗戶上。 這窗戶也不知用什麼木頭製成的,窗戶紙破碎了,上麵的木製結構卻還完整,直接將他撞得渾身都痛了起來,原本被樹枝穿透的手背更慘。 那樹枝直接被這壓力一撞,整個兒刺穿了他的掌心,“啪嗒”落到了地上,帶出了一長串的血跡。 “哐當!” 被突然關上的窗戶砸落的前太子狼狽不堪地倒在了地上,順帶著帶倒了一地的桌椅。 聽到了動靜的侍衛連忙趕了過來,見到破損的窗戶紙之後更是心中一提。 不好,該不是住在裡麵的尤姑娘出事了吧?
被辜負的頭牌(22)(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