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那塊發紅發燙的皮膚,看了看狀若瘋癲的老人,歎了口氣:“唉,真相總是這麼讓人難以接受。”
“這根本不是狗屁的真相!”
佐藤長老破口大罵,唾沫橫飛,充血通紅的雙眼怒瞪星流,“這都是你的推脫之詞。是不是?你怕我怪你害死了真理,故意編了那麼一堆話,來推卸你的責任是不是?!什麼銀發碧眼的男人,什麼被反殺,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我自己的女兒,我怎麼可能沒看顧好她!!!”佐藤長老振臂高呼。
條條青筋在蒼老褶皺的頸部凸起,爬蟲一樣,一路攀延至老人的臉部。
老人的胸口劇烈起伏,鼻孔不停張息。
下一秒,他兩眼一閉,向後一仰。
星流“哎呀”一聲。
怪不得佐藤長老的死線不超過一個月。
原來他這麼脆弱啊!
——照這樣發展下去,確實可能分分鐘吐血而亡。
*
葬禮上,死者的父親突然昏迷,遺體告彆儀式再也進行不下去。
剛剛上場沒多久的僧侶被緊急帶下,換上了家庭醫生拎著醫藥箱匆匆趕過來。
大部分人都圍到佐藤長老身邊了,神上星流百無聊賴站在人群外。
等了一會兒,沒見狀況好轉,星流又折回身去看棺材中的佐藤真理。
逝者的頭上並沒有那條明晃晃的死線,之前看到的灰色氣團也消失了,現在的佐藤真理乾淨赤條如新生嬰兒。
“教主大人。”一個男人走到星流右邊,跟他一起低頭俯視紅發女屍。
星流側目:“哦,你是那個……你現在腦袋如何了?”
大眾臉的中年男人笑了一下:“我叫山本澈平。多謝教主關心,目前已大好,隻是醫生讓我暫時不要拆……教主,您在看什麼?”
“沒什麼。”
話雖如此,星流卻沒收回自己的視線,而是照舊盯著男人額頭,心生疑惑。
腦袋被門夾,也會影響個人死線的顏色嗎?
為什麼彆人的死線都黑漆漆的,隻有這個山本澈平的死線,灰撲撲,霧蒙蒙的?
顏色上倒是很接近佐藤真理留下的死亡氣息。
神上星流突然對眼前這人來了興趣。
他收回目光,眉開眼笑,主動伸出手:“你好你好!上次多虧了你打給我的兩億円,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中年男人麵掛和煦笑容,同樣伸出雙手,握住星流的,上下搖動:“這是我應該做的。能幫到教主您就好。”
搖完以後,山本澈平沒有立即鬆手,而是繼續維持著握手的姿勢,扭頭重新看向佐藤真理:“佐藤小姐年紀輕輕就去世了,真是令人痛心啊。”
“是啊!”神上星流點頭,跟著看過去,“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山本澈平:“……”
山本澈平:“咳,也不能這麼說。有些人能活得長,主要還是因為他們有那個能力。比如天元大人。”
“哦,天元大人。”神上星流點點頭,“那個天元大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你們要崇拜祂?”
山本澈平:“?”
山本澈平:“?!!!”
這一次,就連山本澈平都沒繃住,望著神上星流的視線裡流露出難以置信的光。
“?”
神上星流一歪頭,“為什麼這麼看著我?祂很有名嗎?”
山本澈平:“……”
山本澈平扭頭,看向被人群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佐藤長老。
這時候,人群中也適時發出了一陣驚呼。
山本澈平眉心一跳,回頭重新看向神上星流:“教主,佐藤長老似乎醒了,我去看看?至於天元大人,葬禮之後,我為您詳細介紹,可以嗎?”
“好哦。”星流衝他貓貓舉爪,“等你!”
“……”山本澈平微妙地笑了一下,努力擠進了人群中。
神上星流望著他的背影,雙手插兜,打了個嗬欠。
嗬欠剛打完,一個人便站在了神上星流的麵前,高大身軀甚至遮住了前方靈台上的燭光。
“?”
又是一個拜倒在自己魅力之下,主動前來覲見的信徒嗎?
不過這個人好高啊。
神上星流本身已經很高了,結果還要微微微抬頭看此人,對方怕不是有兩米多高了。
麵對這麼一個兩米多高的壯漢,神上星流剛露出一個笑,就被對方捏住脖子抓在了手心。
“誒?”
神上星流隻來得及發出了這麼一個音,就再也說不了話了——
他被抓著脖子扣在了男人身前。
綁架了星流的人,就站在星流身後,衝反應過來、驚慌失措的人群大吼大叫:“閉嘴!不想你們教主死掉,就按我說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