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秦煜哥。”阮棠垂眸,小幅度地搖頭:“但不用了,陳叔一直在外麵等我。”
“我這個樣子,回去和同學們道彆不太方便,你待會兒能幫忙說一聲嗎?就說我有事先走了。”
少女的語調染了眼淚的濕潤,柔軟中含著請求,讓人的心臟都軟成了一汪水,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秦煜也不例外。
他一口答應,一直送了阮棠到門口,親眼看著她上了阮家司機陳叔的車。
“麻煩你了,秦煜哥。”阮棠坐在後排的座椅上,濕漉漉的眼尾還泛著些淚水的暈紅,聲音軟軟的。
“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不用這麼客氣的!”秦煜擺手,不放心地叮囑道:“路上小心,要是有什麼問題的話,隨時手機聯係我,我24小時在線的!”
阮棠頷首,輕聲道了句謝。
黑色的金屬車門關上,遮住了秦煜的視線。
伴隨著低沉的發動機轟鳴聲,黑色的豪車遠去,駛入了交通洪流當中,逐漸化成一個看不見的小黑點。
秦煜這才戀戀不舍地移開了視線,轉身回KTV包廂。
他對這種同學聚會沒什麼太多的興趣,最近小叔出事,秦家的事情多得不行,連帶著他都被分配了許多任務。
要不是因為阮棠在,他根本不會忙裡抽空來這兒一趟。
如今阮棠提前回家,秦煜也就沒了多待的必要,和同學們打聲招呼,他也該回秦家老宅。
“唉!我怎麼總是在棠棠麵前把事情搞砸!”秦煜用力地拍了後腦勺一下,長長地歎息。
想到阮棠晶瑩濕潤的淚珠,想到她顫抖難過的模樣,秦煜一點兒沒留力氣,拍得自己的後腦勺都在嗡嗡得疼。
他表現得真的太糟糕了。
要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莽撞地直接全盤托出,而是先旁敲側擊。
等棠棠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之後,再告訴她小叔出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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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煜在反思自己,阮棠坐在柔軟的車後座,心神卻很平靜。
隻是在司機陳叔麵前,她一直都是脆弱地垂著頭,仿佛經受了什麼極度殘忍的打擊。
“阮棠小姐,怎麼了?”司機陳叔在阮家工作快二十年了,幾乎是看著阮棠長大的。
對優秀漂亮的阮棠,自是懷著許多的長輩慈愛之心。
“陳叔,我沒事的。”阮棠沒有傾訴的打算,低著頭垂淚,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天鵝頸,更添了幾分柔弱的美。
但她話語裡說沒事,每一個姿態好像都在無聲昭示“我很傷心”,讓陳叔不由輕歎了口氣。
不過,他並沒有多問,隻是將車子開得更平穩些。
雖然在阮家工作很多年了,但陳叔對自己的身份還是有很清晰的認知的。
作為一個拿著工資的員工,若是阮棠想說,他自然是最好的聽眾。
但若是阮棠不願意說,他也絕對不會沒眼色地刨根究底,惹人厭煩。
車子轉了個彎,駛入一片低調貴氣的彆墅區。
芳草如茵,綠蔭如蓋,鵝黃色的小花點綴在碧綠的草坪中,像是夜空中的滿天繁星,充滿了生機勃勃的美感。
這是江城條件最好的彆墅區之一,壓根不對外出售,住在這裡的都是底蘊深厚的世家豪門,勢力極其龐大。
要不是沾了秦家的光,阮家雖然還算有錢,卻很難拿到彆墅區的購買資格。
儘管如此,阮家也隻是得了外區的一處彆墅。
而秦家的彆墅,卻是位於整個彆墅區的最中央,最為豪華的核心地段,如眾星拱月般,居於階級最頂端。
阮棠下了車,遙遙地看向了秦家彆墅的方向,又緩緩收回視線,眸底劃過一瞬即逝的暗光。
阮棠很了解自己,她從來不是什麼良善的好人,那些溫柔和乖順,不過是用來偽裝自己的麵具。
準確來說,她應該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為了利益,她可以不擇手段,不惜代價,不介意利用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