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姐覺得我該忙什麼?”阮棠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含笑反問。
少女睫羽翩躚,膚白勝玉,杏眸裡盛著波光婉轉的笑意,宛若芙蕖盛開,漂亮極了。
秦妍湊近了些許,將阮棠胸前垂落的幾縷發絲理順,笑吟吟地對上了她的視線,用很低的氣音開口。
“當然是待價而沽,雙頭下注。”秦妍的聲音微弱不可聞:“在勝負未分的情況下,你怎麼可能輕易做出選擇?”
更彆提,阮棠還拿著一手好牌。
她是秦淵的未婚妻,和秦煜做了十來年的同學,關係非同尋常。
隻要不胡亂動手,無論贏的人是誰,阮棠都穩操勝券。
但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阮棠能有這份等待的耐心,雙方都不能忽視,時刻關注戰局,以便做出最及時的應對。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這麼簡單的道理,阮棠不可能不明白。
在高中的時候,學業閒暇之際,阮棠都會百忙之中抽空投資,不忘公司事宜。
怎麼好不容易高中畢業了,阮棠有了足夠的時間踏入戰場,反倒莫名其妙地隱形了,存在感極低。
這很不合理。
秦妍本來還打算和她一起攜手並進,獲取更多的合作機會。
沒曾想到,事情根本沒有按照她預測的情況發展。
秦妍不解地打量著坐姿端正的娉婷少女,雪膚紅唇,美得嬌豔欲滴。
看出秦妍的疑惑,阮棠朝她彎了彎唇。
秦妍還是相當了解她的,如果沒有預知夢的話,阮棠的確會做出那樣的決定,上輩子她就是這麼做的。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作為主角攻的勢利眼未婚妻,阮棠滿盤皆輸,輸得一敗塗地,最終下場淒慘,一無所有。
她前麵還能把兩碗水端平,但後來有了穆白的存在,加上秦淵退隱的趨向很明顯。
阮棠理所當然地推了主角受穆白替嫁,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秦煜身上,和秦煜站在了統一戰線。
再後來……
阮棠斂眸,掩住了眼底的晦澀不明,她淡然舉杯,和秦妍手中的紅酒輕輕碰了碰,同樣將聲音壓到最低。
“秦妍姐,你覺得這場權勢之爭的關鍵在誰的身上,誰才是裁決結局的核心人物?”
秦妍微怔,皺眉道:“你的意思是……”
“這個人不是秦叔或者秦阿姨,也不是秦煜,而是秦淵自己。”阮棠散漫地笑,垂眼品了口杯中酸甜的橙汁。
當局者迷,權勢最能迷花人眼。
這件事情,她直到做完了預知夢才恍然大悟。
秦淵若是有任何爭取的想法,彆說秦煜了,就算把秦家的其他人全部打包放在一起,也不夠他一根手指頭。
相反,正是他有意退隱,在暗中為秦煜保駕護航,秦煜才能成為明麵上的秦家代表,逐步接收權利。
“秦淵隻是雙腿殘廢,又不是快死了,以他的城府,無論我們算計什麼,都像是跳梁小醜一般,不堪一提。”
阮棠止不住地自嘲,又俯身貼近了秦妍:“而且妍姐,你了解我,卻又不夠了解我。”
“能投資下注自然好,但如果有可能,我還是更喜歡把東西牢牢地握在自己手裡,這樣才更有安全感,不是嗎?”
阮棠慢條斯理地伸出了一隻手,秦妍也下意識順著她的話看了過去。
少女膚色極白,牛乳般細膩柔軟,五指纖細修長,瑩潤如玉,像是精雕細琢而成的藝術品。
她緩緩地合握成拳,是握緊的動作,明明未置一言,所有的貪婪和野心都藏在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裡。
另一處沙發,秦煜和池紹喝的是度數不高的果酒。
秦煜今日換了件小眾牌子的運動衫,穿起來少年感十足,劍眉星目,英俊瀟灑,隻眼下有淡淡的青影,稍顯疲憊。
但他的眼神卻是熠熠生輝的,明亮耀眼,像是早晨八-九點鐘初升的太陽,朝氣蓬勃。
“妍姐和大小姐靠得也太近了,她們在說什麼悄悄話?”池紹穿了件寬鬆的花襯衫,念念叨叨的,似乎恨不得以身代之。
“我天,她們竟然抱在一起了!大庭廣眾之下乾什麼呢!我說煜哥你怎麼想的,妍姐又不是咱們同學,你怎麼把她也邀請過來了?”
池紹的酸味兒都快衝到天上去了。
秦煜的視線也集中在貼近的阮棠和秦妍兩人身上,悶了一口果酒。
他倒是不想邀請秦妍,可是秦妍主動提出想來,又有秦妍妹妹秦果在旁邊幫忙搭腔,他能拒絕得了嗎?
就算秦煜拒絕了,秦妍和棠棠關係那麼好,萬一她在阮棠麵前說了什麼,棠棠會不會對他有意見?
哪怕隻有千分之一的可能,秦煜也不願意冒這個風險,隻能捏著鼻子答應了。
但是答應歸答應,秦煜的心裡頭還是很鬱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