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紹和秦煜觀察著穆白的時候, 穆白也在打量著他們。
整個包廂裡,池紹和秦煜是最為引人注目的存在,但其實也不過爾爾。
外貌能稱得上是英俊帥氣, 但是眼神裡帶著掩飾不住的稚嫩,從未經曆過風雨挫折,像是溫室裡的花草。
被保護得太好, 所以失去了血性,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他們是阮棠的同學, 是阮棠的朋友,但絕對不是她欣賞的那一類,是她絕對不會喜歡的那種人。
不過,既然是阮棠的朋友,那勉強也能算是他的朋友。
“嗯。”穆白嗓音清澈地回答:“是我。”
他用眼神示意了剛進門的黃毛幾人:“他們說,你們找我有事?”
穆白的態度意外的禮貌客氣, 沒有半分恐懼慌張, 也沒有針鋒對麥芒的鋒銳。
秦煜積攢的怒火就像是被紮了一針的氣球似的, 瞬間癟了下去。
他不免被噎了一下,一下子摸不準該怎麼處理穆白此人, 英俊的劍眉皺在了一起。
秦煜沒發話, 其他的小弟們也不能越俎代庖。
於是,他們隻能耐心地等待著, 試圖用眼神警告穆白, 讓他知道他們的厲害。
穆白神色淡淡。
這般不痛不癢的敵視,被他理所當然地忽視了。
他略有些好奇地問秦煜:“你和棠棠是什麼關係?同校同班的高中同學?”
秦煜:“……”
這人是不是搶了他的話?
講道理, 這個問題明明該他問穆白才對!
秦煜黑著張臉,氣衝衝地開口:“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是棠棠的誰?你有什麼資格問我!”
話一出口,秦煜就知道不對。
不好, 衝動了!感覺他好像小孩子的無理取鬨!
這一局,明明秦煜占了天時、地利、人和三樣,但是全勝的仍然是穆白,他穩穩地占據了上風。
穆白的情緒很穩定,並沒有因為秦煜故意頂撞的言論生氣,而是冷靜地指出關鍵:“不是你讓人請我過來的?”
請?
他哪裡是請!明明是讓小弟抓他過來!
秦煜下意識想要反駁,但猶豫了一下,又吞下了即將出口的話。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些照片!那些穆白和阮棠站在一起的照片!
想明白這一點,秦煜沒有逞口舌之快,而是直擊重心地警告:“沒錯,是我讓人帶你過來的。”
“我聽說,你最近和棠棠走得很近。”秦煜順手拿了個空酒瓶,危險地看向了穆白。
“我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懷揣著什麼想法,但是,你得知道一點——棠棠,不是你這樣的人能覬覦的!”
“棠棠心善,不願意和你計較,不忍心說狠話傷害你。但是,我們可不會!你最好老老實實地收了那些肮臟齷齪的心思,不然的話,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秦煜用空酒瓶的另一端在穆白的肩膀上輕點了幾下,眯了眯眼睛,眼底藏著刀刃鋒芒。
“嘀嗒”一聲,殘餘的酒滴順著瓶口落在穆白的肩膀上,洇開一片濕潤的痕跡。
穆白的麵上仍是笑著的,琉璃色澤的眼眸映著明亮的燈光,薄唇泛著極淡的粉色。
穆白輕輕地揚眉,推開了那個空酒瓶,用乾淨的紙巾擦拭著手上沾染的酒液。
他將紙巾扔進了垃圾桶,似笑非笑地問:“不客氣?你們要對我怎麼不客氣?”
“看來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秦煜冷冷地開口,扯開了襯衫領口的兩枚扣子,然後將衣袖卷了上去,露出肌肉線條流暢利落的小臂。
氣氛變得箭弩拔張,一觸即發。
……
藥園中,阮棠翻開了一頁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