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秀。大災變前最為人詬病且不為法律道德所接受的一種可怕表演。
據說, 一些無良的商人會將流浪的孩子和動物虐待成畸形的模樣讓人圍觀。
可大災變後，分化者的出現卻讓這種表演成為了新的生存模式。
分化者聚集地裡，因為本身的分化能力不同, 有些動物類或者肢體強化類的分化者會變成各種奇怪的動物，或者畸形的人類靠博取眼球掙錢。
對於野生的分化者小隊來說, 雖然不大看得起他們這樣自甘墮落供人娛樂的做法, 但也明白他們對死亡的恐懼。如果碰見特彆獵奇的, 或者表演的特彆精彩的, 他們也會主動掏錢。
而這些表演者們, 就靠著這些錢也能勉強糊口。
當然, 他們是不能進入城市裡的。
時雀一個E級，在不能使用【星】的情況下, 想要原地等待救援，不被路過的人發現端倪, 這反而是最好的辦法。
根據時雀的猜測，現在C市這邊, 石子善和寧飛應該分身乏術, 從他們四五個小時都沒有再聯係他就能夠推測出。
而除了他們以外, 最近的救援應該是L市。從L市到這裡, 最少要半天。這半天裡，他總要保護好自己, 也保護好這些證據。
而且在經過和編號487的一戰後, 時雀的體力和精神力都消耗很大。他急需尋找一個相對安全也相對安靜的地方休息。
分化者聚集地前的這個小樹林就是一個最好的選擇。就這些人的模樣，即便有人路過, 也隻會把他們當成落魄的表演者, 誰能想到他們其實南所出來的研究員和死士呢？
而且時雀也想在這段時間裡, 好好看看編號487的記憶。
“幫我警戒。”時雀拍了拍手機屏幕, app用震動回應。
時雀閉上眼，手中編號487的記憶球開始發亮，時雀閉上眼，腦內快速閃現了許多畫麵。
因為是倒敘，所以時雀最先觀看的，是編號487接受任務的那天。
南所的打算都和時雀之前推測的差不多，可讓時雀震驚的，還是編號487出發前去參觀的那個小型醫院。
不，用南所的稱呼，應該叫做基因改造基地。
這裡應該是南所眾多基因改造基地的一個，時雀最開始看見的是許多胚胎。他們在人造子宮裡發育，最終誕生。
全部過程都是在機器中進行。而這些孩子從睜開眼開始，就沒有任何人類的感情，呆滯，木訥。
畫麵裡，視角轉移到了旁邊的觀察記錄手冊上。
時雀赫然發現，這麼多嬰兒，竟然還不能完全活下來。
不，應該說，這些量產的人類幼崽，每五十個裡，最終隻有一個能夠存活。
這些人會使用各種藥劑將他們培育到五歲，這些藥劑裡，竟然還有使用了虞嶠的生物基因改造過的妖物。可以幫助人類提前覺醒分化能力。
緊接著，為了能夠快速將這些孩子刺激覺醒。這個基因改造基地，會派人將他們推入無人區的【危險級】怪談中心。
不能覺醒的，就任由他們被怪談殺掉。能夠覺醒的，再從無人區帶回來。繼續培養，等他們到了C級，就編入死士的隊伍，成為不畏死亡的炮灰。
時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很明顯，記憶畫麵中的編號478也是。
所以，他質問了研究員，“就算是人工製造出來的生命，他們也是人。你們這麼做，上麵真的同意了嗎？”
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走出來，直接叫人把編號487趕了出去。
那天編號487回去後，被夏睿狠狠地懲罰了。
“婦人之仁。我們要做的是成
為這個世界的主宰。北所迂腐無能，遵守著過去的老規矩根本不肯睜眼看看世界。”
“第一任所長早就預言了未來，怪談早晚會和人類共存亡，再優秀的研究員，也會在怪談中死無葬身之地。”
“他們也會恐懼，也會逃跑，也會退縮，甚至無法控製情緒。隻有這些死士才會成為真正的棋子。是我們南所最大的依仗。”
“今天的事兒給我咽進肚子裡，不許透露出去。”
編號487答應了，但是他後來還是去無人區偷偷看了一眼，【危險級】怪談周圍的土地上，有數十個幼童的屍體。
時雀以為，編號487會反抗。可另時雀沒想到的是，編號487竟然因為過分恐懼而選擇同流合汙。
一次，兩次漠視會有愧疚。可十次、二十次的漠視就會變成理所當然。
而到了現在，編號487最終也變成了使用工具的一員。在一次次的享受著這些C級死士帶來的便利之後，他早已經忘記了，曾經他也會因為生命的逝去而恐懼絕望。
所以，一個曾經還有憐憫的人，卻最終成了能親手送這些孩子去死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