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夏睿死亡(1 / 2)

夏睿說完, 整個牢房都變得安靜下來。

虞嶠靠在對麵的牆上,半低著頭像是跟不上節奏索性放棄思考的發呆。而總所長則是認真地在思考夏睿說的這些推測。

夏睿看著這場景,也有些思緒分散。

如果不是隔著牢獄, 周圍再多一些竹林和鳥鳴茶香,真的很像當年他們三個跟著老師學習的時候。

那時候,虞嶠性格有些跳脫,涉及到文化課,尤其是哲學方麵,虞嶠都爛得可以, 經常是夏睿和總所長討論, 而虞嶠就發呆了。

有時候, 虞嶠手癢還會順手拿過速寫本,在上麵畫下夏睿和總所長討論題目時候的樣子。

如果趕上寒暑假, 年紀小一些的江戟也會過來一起湊熱鬨。江戟從小就是個仔細又心軟的孩子, 每次發現他們訓練受傷,都眼淚汪汪的給他們包紮傷口。

夏睿抬頭看著虞嶠和總所長, 突然想起過去的事兒。

可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因為這樣的好時光太少了。

虞嶠獨立任務後,三人聚在一起的時間就變得很少了。再後來, 這些畫麵裡就漸漸沒有他了。

不, 應該說, 隻是沒有他了。

虞嶠帶回了周翌和時隼,然後又帶回了伊甸園老板。再之後, 他們離開的時候把總所長帶走了,連江戟也被他們一起偷走了。

留在原地的, 隻有他。

夏睿突然有些恍神, 也難得真情流露的問了一句, “師兄,你當初為什麼拋下了我?”

虞嶠根本懶得看他。

可夏睿卻難得固執的又問了一遍,“師兄,你當初,為什麼不把我一起帶走?”

虞嶠嗤笑一聲,“等你把我也賣了嗎?”

夏睿愣住,“不是時隼挑撥離間嗎?”

“和時隼有什麼關係?”

夏睿是極其討厭時隼的,在夏睿看來,其實自己並不算是完全的背叛者。他最開始潛伏的幾年,根本就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傷害老師或者虞嶠和總所長的事兒。包括最後,他定下來心思叛變回到南所,也是因為虞嶠組隊根本沒打算帶他,反而讓後來的時隼成為了隊伍的核心。

可現在聽虞嶠的意思,時隼竟然從來都沒有在虞嶠和總所長的麵前說過他的事情嗎?

但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的!”夏睿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我是臥底這件事,隻有時隼一個人知道。咱們三個小時候分明那麼好,江戟也一直說,我如果是他的親哥哥就好了,老師也對我這麼好。如果不是那一年,你們遇見時隼,什麼都不會變的!一個隊伍可以有三個破解位,那為什麼第三個破解位不能是我!”

這麼多年了,夏睿一直複盤當年的事兒。一開始,他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暴露。後來,他想到了一個細節,就是時雀小時候,有可能見過他。

他最後一次拿到時雀的臍帶血的時候。他出於好奇,想去看看這個一出生就覺醒了的分化者是什麼樣子的。也正是那一次,他有可能被時雀用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他的臉。

一開始,夏睿也不確定時雀到底看沒看到,但是自從虞嶠和時隼玩到一起,並且開始疏遠他的時候,夏睿就確定了時雀一定看到了他的臉。

否則,他做的這樣仔細,怎麼可能被發現?

老師和虞嶠一樣,都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真要知道他是潛伏的奸細,怎麼可能依舊傾囊相授呢?

夏睿不管怎麼想,都覺得是時隼告的密。

虞嶠已經懶得再和夏睿多說任何一個字,壓根不回複。

夏睿看向總所長,“大哥,師兄不回答我,你來告訴我,我猜的對嗎?

總所長看了他一會,然後才說道:“和時隼沒有關係,就像是虞嶠說的那樣,從一開始,你被老師撿到的時候,我們就都知道你是潛伏在老師身邊的臥底。”

“不可能!那你們和老師為什麼還……”夏睿搖著頭,近乎冷笑,“曆史民俗研究所是什麼地方?能覺醒的分化者怎麼可能是那種可以原諒一切的傻白甜?”

“你不要告訴我你們明知道我是臥底還能對我這麼好?我長到現在,難道還少見到北所對臥底的手段嗎?”夏睿定定的看著總所長和虞嶠,頗有幾分自暴自棄的意思,“反正你們也不可能放了我了,那我也想死個明白。”

像是被夏睿這句話激怒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虞嶠突然爆發了,他直接打開了監牢的門,然後狠狠一腳揣在了夏睿的身上,“你想死個明白,那我就原原本本和你說說。”

“老師為什麼那麼掏心掏肺的對你,你不懂是嗎?”

“為什麼一開始連小江戟都對你那麼親昵,後來卻那樣冷漠,你不懂是嗎?”

“為什麼一開始約定好了,咱們師兄弟三個就一起組隊,後來卻獨獨拋棄了你,你不懂是嗎?”

“我他媽今天就全都告訴你!”虞嶠拎著夏睿的衣襟把他從地上拽起來,“因為老師一輩子就心軟這麼幾次,賭你歲數小,身不由己,還可以拯救!”

“小江戟太善良了,覺得能用親情感化你,最後卻發現你就是個垃圾!”

“我特麼太天真了,以為你是在乎我們之間的師兄弟情誼,一定能說出真話,和我們站在同一陣線上,可惜我特麼等了你十多年,等到的隻有你的謊言!”

“至於為什麼一開始沒帶你走?因為我們是一個團隊,我一個輔助控製位,我要確保我的破解位是安全的!”

“說到底,師兄你還是沒有信我,不是嗎?”夏睿也懂了真火,他掙紮了兩下,想要反抗,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虞嶠看著他,冷笑道:“是我不信你嗎?我要是真的一點都不信你,為什麼會把江戟帶走,獨獨留著你在老師的身邊?”

“什麼意思?”

“老師當時歲數已經很大了不是嗎?”

“……”夏睿睜大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虞嶠。

總所長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嬌嬌成年的時候,老師問過咱們幾個以後的誌向。我說,我想保護幾個弟弟。嬌嬌說,想成為s級,當世界第一的遊俠。江戟想要遊曆天下,救死扶傷。夏睿,你還記得你當時說了什麼嗎?”

夏睿愣住。

總所長的話語裡帶了些譏諷:“你說,你哪裡都不想去,隻想守在老師身邊。如果有一天,我們累了,穿過竹林,就是家。”

“夏睿,是你親手把所有的一切毀了,為什麼要怪到時隼和雀雀身上?”

“而且,我們從來都沒有真的拋棄過你,是你心裡有鬼,自作自受。”

夏睿不敢置信,他足足愣了許久,才恍然道:“那我這些年,到底是為什麼?”

“不會的,不可能的。你們在騙我!你們一定是在騙我!”

“老師,江戟,還有你們,你們從來都沒有真真的對我好過!你們和南所的人一樣,和夏家的人一樣!”

“你們現在這麼說,就是想逼我後悔,想讓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對吧!”

“你們為了保護時雀,已經不擇手段了,這我都懂。你們想用這些我在乎的事情來感化我,然後讓我主動交代時雀的臍帶血到底在哪裡對吧!”

“我不會說的。”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我不會再受騙上當了。”夏睿近乎瘋魔。

虞嶠索性從監牢裡退出來,喊了總所長一聲,“哥,咱們走吧!”

“嗯。”總所長站起來,跟著虞嶠往外走。

“等等!你們等等!你們不能走!”夏睿嘶吼著喊住他們,“你們就真的不怕我把東西寄出去嗎?”

總所長也終於忍不了了,他停住腳步,看向夏睿,平靜的說道:“夏睿,你還記得老師當初給你定團隊位置的時候,最開始給你定的位置嗎?”

“……”夏睿不言語。

總所長:“不是破解位,而是輔助位。是你堅持要做破解位,老師才往這方麵引導你的。但是夏睿你不懂一個道理,或許並不是所有的破解位都是絕頂聰明,但所有的破解位一定都具備一個先決條件。”

“就是從不懷疑隊友。”

看著夏睿迷茫的眼神,總所長搖了搖頭,“你既然自認為了解時隼,那你就應該清楚,時隼這個人,做什麼都是剛剛好。不多一點,不少一點。”

“所以,你覺得,你的推測,真的是正確的嗎?”

夏睿:“不管對不對,能夠引起他們的懷疑,不就能給時雀帶來巨大的麻煩嗎?”

總所長歎了口氣,“夏睿,說一千道一萬,你的一切隻是猜測,並不能確定。重要的是,時隼是分化者,這件事有目共睹。但是你說時隼是最後分化的這件事,誰能證明呢?”

“難道你要說薄言昭嗎?”

“隻有他還不夠嗎?薄言昭裝病至今,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總所長,“你當你南所顧問是傻子嗎?薄言昭如果不是真病,顧問當年怎麼可能把他帶走?隻憑薄言昭的妹妹還不夠,隻有南所的世家才有那種財力給薄言昭續命。”

夏睿十分堅持:“足夠了!薄言黎和南所顧問換過血,南所顧問掌握著薄言黎的生死大權,隻要薄言昭知道真相,他未必不會像南所顧問投誠。”

“大哥,我說句不客氣的話。十年之內,你破碎的本源如果不能修補,那你的命也到頭了。說白了,你現在不過是一個頂著年輕軀殼的垂暮老者。你北所的未來早就壓在時雀身上了。”

“而當初南所顧問強行帶走薄言昭,根本就不是為了和你抗衡,而是為了和你未來北所的頂梁柱抗衡。”

“而薄言昭是什麼人?他的大局觀,他會看不透?與虎謀皮就猶如刀尖起舞,所以薄言昭如果真的和時隼做了交易,那他在改些時隼過去的照片裡,必定動了更多的手腳。他一定和時雀合影過。在你們都不知道的時候。”

“所以,如果薄言昭得知了真相,他不可能不想出辦法提前讓時雀隕落的。就像當年,所有人都知道,時隼不死,必定是未來能轟動世界的人物。”

“可北所還不是隻能眼睜睜看著南所把他推出去嗎?”

“老所長畢竟是顧問的親生父親,他曾經也出身世家,他就真的那麼乾淨嗎?”

“伊甸園的那位醉心研究怪談,如果他知道時雀的能力,他會輕易放過他嗎?”

“與其利用一個頭腦不亞於時隼且未來必定有強悍分化能力的時雀,他不如殺了時雀,得到他的血肉和詭異遺產,直接研究!”

總所長平靜的反問,“那你怎麼知道時雀的臍帶血就是真的?”

“什麼?”

“你也說了,時隼從時雀出生開始就一直護著他,南所在暗中觀察,北所也在。你怎麼確定你拿到的臍帶血就是真的臍帶血。”

“上麵寫著呢!”夏睿說到一半,突然頓住,“時隼騙人?”

“當年他們倆車禍現場反反複複有那麼多人去過調查,南所當時成年的釘子都沒發現的東西,怎麼可能隻有你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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