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承昊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蘇秋婷安慰他道：“不是隻有全國聯賽的冠軍才能證明你是個好球員。你在賽場的表現已經被很多人看到了，好幾個職業球隊的教練都來問我你畢業後的去向。這些還不能證明嗎？”
甘承昊的怒氣漸消眼神再次變得黯淡起來，他撇過臉去故意不看蘇秋婷和呂漢成：“成為好球員又怎麼樣，老汪頭都看不到了。”
老汪頭三個字很明顯戳到了蘇秋婷的淚腺，看著甘承昊的樣子更是惹得她鼻頭酸澀：“老汪頭最大的願望是什麼你不知道嗎？從來都不是比賽的冠軍。他隻希望你和澤凱可以健康幸福。”
聽到師母這麼說，甘承昊的眼眶裡盤旋的眼淚根本無處躲藏，他緊咬下嘴唇好讓痛覺消散眼角的淚意：“我以後不想聽到林澤楷的名字。他怎麼可以無情到老汪頭臨終前都不來看一眼。”
蘇秋婷強忍淚意：“澤凱在安市，你也知道安市大學球隊訓練又忙。安市到慶市坐飛機都要三個多小時。澤楷給我打電話說他想請假教練不批，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們安市大學籃球隊不是TM拿了冠軍嗎，為什麼請假不批？當初你和老汪頭把我倆從孤兒院帶回來。這麼些年你們一直把我們當做自己的親兒子在照顧。對於林澤愷和我來說，老汪頭是爸爸啊！”
甘承浩越說越激動，他的眼睛紅得可怕。聲音也因為情緒的崩潰開始變得沙啞。“現在爸爸過世了，不批假TM就不回來了？他到底是不能回來還是不想回來！”
蘇秋婷鼻頭的酸意蔓延到了眼角卻還在努力克製：“好了，過去的事情不說了。答應師母去島上好好休息。”
甘承昊紅著眼不說話的樣子讓蘇秋婷心疼，她伸手摸了摸眼前少年的腦袋：“阿昊，你是有天賦的球員，大學生聯賽也不可能是你的終點。”
“是啊，我和其他球員還等著你榮耀回歸呢。”呂漢成應和道。
甘承浩揮了揮手：“還是彆等我了。”
呂漢成還想再說些什麼被蘇秋婷阻止了，蘇秋婷示意他把手裡的東西給甘承昊。
“哦哦。”呂漢成把一個橢圓形的布袋子和一個嶄新的鞋盒遞給麵前的人。
甘承昊問：“這是什麼？”
“你知道的，你師父生前最喜歡的就是釣魚。”蘇秋婷語調輕鬆了些，“桂川島可是海釣的好地方，他早就叮囑我要是他過世就把釣具都給你。他說你性子急，多釣釣魚磨一磨心性。”
“老汪頭怎麼這麼無聊，連釣具這種東西都要安排好給誰。”甘承昊嘴上是一副不情願，手上接過釣具的時候卻沒有任何的遲疑。
蘇秋婷看著他的樣子想起了過世丈夫的話：“我要是死了，你可得好好安慰阿昊。彆看他整天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其實那孩子最重感情了！”
腦海中再次浮現的麵容讓她的情緒又有了波動，嘴角還是勾起笑容：“對了，你師父給你和澤楷一人買了一雙鞋。這雙是你的。澤楷的我已經寄過去了。”
甘承昊打開鞋盒，是一雙黑白色喬丹籃球鞋。
他看著球鞋，老汪頭嬉笑著罵他的樣子不受控製地闖入腦中，他不忍再看便合上鞋盒的蓋子：“老汪頭就知道天天亂花錢。穿什麼鞋不能打籃球，非買喬丹的限量款。”
提到過世的丈夫，蘇秋婷的鼻子總是不自覺地酸澀：“對老汪頭而言你和澤楷比什麼都重要。”
眼見著氣氛向著悲傷行進，愈演愈烈。
蘇秋婷及時轉換了話題：“去了島上之後生活上有什麼困難隨時聯係我。錢不夠花也記得和我說。”
眼眶還是通紅的少年頷首。
“時間差不多了，趕緊登船吧。”蘇秋婷看一旁的工作人員再次開始催促。
少年和二人告彆，往輪渡的方向去。他回頭的時候呂漢成和蘇秋婷在跟他揮手。原本向前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再次跑回了那兩個人的身邊，他想也沒想抱住了麵前的兩個人。
蘇秋婷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又不是不能回來，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的。”
甘承昊看著蘇秋婷，因為想哭沒法說話隻能一個勁點頭。
蘇秋婷逗他：“如果有人欺負我們阿昊，告訴師母。師母幫你去揍他。”
“我也去！我也去！”呂漢成幫腔。
一時間，三個人都笑出了聲。
工作人員再次催促，到了不得不告彆的時間了。
“替我照顧好師母和兄弟們！”甘承昊對呂漢成說。
呂漢成答應他：“一定！你也照顧好自己，有空我帶他們來看你！”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