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大家都在收拾自己的東西。
甘承昊沒什麼東西要放在辦公室的，很快就收拾完了。
收拾完便在學校四處逛了逛，他去教務室拿了幾本過往的備課記錄，淩亂的字跡每一頁都是十分相似的內容，一看上一位老師就不太上心。
他多找了幾本，都是這樣。
看著沒什麼參考意義，他又扔在了那裡。從教務室下來他又去操場看了看，操場是重新修繕過的，塑膠跑道的紅色呈現出沒有經過太陽暴曬的鮮亮。
附近的籃球場卻顯得頗有年代感。籃筐原本的藍色塗層早已不均勻，星星點點露出原本的金屬材質，因為雨水和陽光的侵襲，鏽跡斑斑。
甘承昊又去了一趟器材室。一打開門灰塵撲麵而來，很久沒有人來過了，足球和排球散落在地上早就沒了氣。隻有五隻籃球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牆邊。
簡單查看了下器材室的器材後，甘承昊看了看時間。距離石老師約定好的出發時間也差不多了。
等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石老師已經在等他了。
辦公室的四個人下樓的時候遇上了吳綺莉，吳綺莉想也沒想便站到了甘承昊身邊。
“甘老師要不要坐我的車？”
“不麻煩吳老師了，我和石老師他們一起走。已經提前說好了。”甘承昊拒絕了吳綺莉。
“那沒辦法了。”吳綺莉有些失望。
陸老師看吳綺莉一眼，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以石老師對陸老師的了解，陸老師的嘴裡馬上就要吐出什麼語驚四座的“千古名句”了。趕在災禍發生以前，石老師趕緊丟下一句：“我倆去停車場等你們！”就拉著陸老師跑了。
吳綺莉看討厭的陸老師不在，更是肆無忌憚起來。
“晚上我們坐一起吧！我們年輕人和他們一群老頭老太的聊不到一起去。”吳綺莉很自然地就拉住了甘承昊的手臂。
男孩微微皺眉，看也沒看就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回頭對跟在他們身後的林欣優說：“我們和吳老師坐一起吧。”
林欣優很意外甘承昊會喊她：“好啊！”眉眼間的笑意根本掩藏不住，她忽然想到要說年輕人好像還有一位：“那季老師呢？”
彼時他們從二樓的台階上走了下來，需要路過一樓的課室才能去停車場。
吳綺莉一聽到季夏的名字就明顯地不耐煩：“她不去！”
“為什麼？高主任不是說所有人都去嗎？”林欣優問。
吳綺莉指了指一旁亮著燈的課室：“人家和我們可不一樣，人家有追求。這還沒開學呢，就開始給學生補習了。”
甘承昊將視線轉到教室裡，偌大的教室隻有季夏和一個小女生。小女生坐在凳子上，季夏則坐在一旁，手指書本在和小女孩說著什麼，他們聽不太清。隻是季夏臉上的神情是甘承昊沒見過的。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季夏即便是臉上帶著微笑仿佛也寫著生人勿近。此刻的她看著小女孩，臉上的笑容明媚而真摯。
甘承昊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顫了一下。他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隻是從未經曆過。
他的手不自覺撫上自己的心臟，小小的動作被林欣優看到了。
“甘老師，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她問身邊的人。
甘承昊這才意識到自己奇怪的舉動，趕緊放下手：“沒……沒事。”
他的視線又再次落回了教室裡的人。
季夏和女學生附近的桌上，還放著一個被咬過幾口的蛋糕。
“季老師也太努力了吧？”林欣優感慨道。
吳綺莉可聽不得彆人誇季夏，她冷哼一聲：“努力？她就是這樣把學生逼死的！”
甘承昊和林欣優的臉上都閃過了驚愕。
林欣優瞪大雙眼：“把學生逼死！”
“石老師和陸老師沒很你們說啊，之前季夏和你們一樣在桂小實習。那時候逼死我們班的一個女學生。”吳綺莉說話的神情太過平淡，就好像在說晚上他們要去吃海鮮。
“當時是我第一年參加工作，我還是他們班的班主任。也就是現在的五年級。那個被逼死的孩子叫董……”
吳老師的話音未落，就被校長打斷。
“住嘴！”
從入校以來，甘承昊覺得邵校長人很好，對待自己的同事從不會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雖然他不準備訓練球隊，但是其它他能幫上忙的一定會儘力而為。
眼前校長怒氣衝衝的樣子全然和他之前看到的不一樣。
“吳老師，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說這個事情！”校長看著吳綺莉的樣子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