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承昊顯然愣住:“桑郅……他。”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桑郅一家都是很善良的人,隻是有時候不幸的事情也會發生在善良的人身上。”季夏看著此時忙碌的桑郅和桑郅母親。
“我從沒見過桑郅哭過。之前他媽媽去醫院。他下了課就來看店。一個小孩子把店照顧地井井有條,有時候我覺得他成熟得讓人心疼。”
甘承昊注視著桑郅,那孩子招攬客人熟練的樣子確實讓他心裡微微泛酸。
“所以,桑郅和我說他想打籃球的時候,我覺得唯一能為這個孩子做的也隻有這些了。”季夏的視線還落在桑郅的身上,“我隻希望打籃球的時候他可以短暫地忘記這些生活中的不快樂。”
甘承昊不自覺的視線又落在了他身旁的人身上。
他忽然懂了季夏做那麼多從來不是為了自己,一直以來她都隻有一個很單純的理由。
她隻希望那群孩子快樂。
他們誰也沒再開口,看著海鮮攤的方向,忽然桑郅看到了他們。
那是甘承昊從沒見過的桑郅。
可愛的男孩子向著他們倆揮了揮手,他的臉上好像沒有任何的煩憂。也許是那笑容太過純粹看得讓人不免有些心酸。
甘承昊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可還是嘴角掛起笑容,對著那孩子高高興興地晃了晃手臂。
季夏也對著那孩子熱情地揮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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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海鮮攤沒多久,就到了綠色燈塔。
來島上這麼久,甘承昊經過了好多次燈塔卻沒從沿著防波堤走近燈塔看看。
“去燈塔看看?”甘承昊問季夏。
季夏的視線落在燈塔上,那是甘承昊第一天來島上見過的表情。那時的季夏被無以名狀的悲傷包裹著,就同現在如出一轍。
季夏拒絕了他的請求:“我在這裡等你吧。”
上島第一天的時候,甘承昊就見到她站在燈塔的入口,她的眼神中是那麼渴望靠近,可她就是站在原地。
甘承昊沒有問她原因,他猜想大概是和那個死去的女孩子有關吧。
“那就不去了,下次有機會。”甘承昊說完準備往燈塔的反方向走離開防波堤。
可沒曾想到季夏說:“去看看吧,燈塔的二樓那把鎖是可以打開的。從二樓看可以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甘承昊有些猶豫,思慮再三:“那好,你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等季夏點頭同意之後,甘承昊便沿著防波堤走近了綠色燈塔。
防波堤深入海的中央。越深入海風也漸漸大了起來,風聲在耳邊呼嘯。冗長的防波堤上隻有甘承昊一人,海的遼闊與周圍的安靜讓他感受到了無邊無際的孤獨。
走了一段時間甘承昊才走到路的儘頭,他沿著燈塔扶梯上了二樓。果然門上掛著一把鎖,看起來是被鎖住的,但隻要輕輕一用力那鎖就會打開。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眼前是從沒見過的廣闊。甘承昊的周遭被海浪聲充斥,遠處海天相接,無儘的藍治愈著心底的孤寂……那份孤獨也消失不見。
遠處的貨輪時不時從他眼前經過,讓這一張藍色的畫布中總能出現一抹亮色。
他轉身從窗口望出去,路的儘頭季夏還站在那裡。
明明離得很遠,他也看不清季夏的表情,可那悲傷卻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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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是在一家小店吃的,吃完兩個人爭著付錢。
“昨天你請了,今天該我了。而且今天還是我喊你出來的,你都陪了我一上午了。”甘承昊拿著結賬單準備去付款。
結果季夏死活不讓:“最近你幫了我好多忙,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錢還是我付吧。”
爭搶中,老板很自覺地掃了甘承昊的二維碼。
“怎麼能讓美女付錢呢?”老板是個看起來就很和善的爺爺,笑著對麵前的兩個人說。
季夏無奈走出小吃店,“下次可彆和我搶了!”
“下次肯定讓你付。”甘承昊笑著說,“那你下午去學校?”
季夏點頭,“恩,我們班有一個叫方佳慧的小女生要補習。”
“方佳慧。”甘承昊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總覺得在哪裡聽過。
沒一會他想起來是在第一天的聚餐上,校長提過。
“你認識?”季夏聽他這麼說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