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 國都的雨一下就是連幾……(1 / 2)

國都的雨一下就是連幾天。

繞著濱海邊的公路一直開,再過幾道警戒線的審查,駛上環山的路道後沒多久,隱在淅淅瀝瀝雨幕裡的白色洋房就出現在了來人的視線裡。

鄭明楚打開車門,等候在一旁的傭人就走上前為他撐傘,直至到了屋簷下對方才安靜地退開。

這裡說是洋房,其實從內裡上看更像是古東方的園林。

穿過最前方的大廳,鉛灰色的半角天空就淋著水色展露在眼前,沿著簷角澆下的透明水簾劈裡啪啦的落在廊道中心正四方的池塘裡,濺開破碎的漣漪。

鄭明楚隨意一垂眼就瞧見在池裡遊來遊去的花色金鯉,比他上一次來這裡看的時候明顯大了許多。

甚至稱得上肥美。

挺正常。

鄭明楚心道,兩年時間,就算是隻狗都能長大。

更何況是幾條——

在臨進內廳的大門時,鄭明楚隻來得及在雜亂的雨聲裡聽得一聲極為刺耳的吼聲,緊接著是後麵一連串驚慌的呼叫,他視線還未移轉,下一瞬,就有極為強大的力量從側方朝他撲了過去——

十分龐大的身軀沉甸甸地壓在被撲倒在地的人身上,墨黑的皮毛柔順油亮,就連覆著利爪的四肢也是矯健非常,鄭明楚皺著眉頭認出了在自己身上對象的身份。

一連串的腳步聲響在後麵,慌亂的傭人在看見被衝撞撲倒在地的人時,更是震驚的連連小聲驚呼。

鄭明楚抬起手臂阻攔住身上的黑豹對自己好奇地嗅聞,並在看見被現當下場景嚇呆而不知所措的幾個人的反應後,煩躁地就想要罵人。

但還不等他開口,從門口又慢步晃出的一人就先幫他叫醒了還在發呆的幾人:“呦,這不是鄭少嗎?怎麼倒地上了——嘖,你們幾個發什麼呆呢?還不趕緊把這豹子帶走?等下把我們鄭少壓壞了有你們好看的。”

聽到提醒後,一旁的傭人回過神後連忙鞠躬著小聲道歉,這時負責照看黑豹的管理人也匆匆趕到,在幾人合力下才終於把掉下來的嘴套給逃出來的黑豹戴上,再連哄帶騙的把它從鄭明楚的身上帶走。

下雨時的地板本來就潮,鄭明楚黑著臉從地上站起後,低頭不過隨意一眼就看到自己身上的幾個黑印,剛剛和地板緊貼的背後就更不用說了,幾乎濕黏了大片。

沒管剛剛出聲那人在耳邊繼續幸災樂禍的發言,他冷淡地讓惶恐的傭人帶他下去換了套衣服,等回來坐在會客廳的沙發後,他才施舍給早就待在這裡的人一個眼神。

“程尋,”鄭明楚問:“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啊。”坐在他對麵的人渾身吊兒郎當的,翹著二郎腿地看了他一眼,見到對麵人依然正經的模樣,不由得嗤笑了一聲,“裝。”

鄭明楚沒理他,又問:“他呢?”

程尋自討沒趣,但也不惱,他端起低身謙微的傭人遞上的瓷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後才答:“在樓上睡覺呢。”

這時鄭明楚才發現寬闊輝煌的廳內不正常的安靜。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但都輕手輕腳的,在如此的氛圍裡似乎連頻率不一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鄭明楚反應一頓,還要說什麼的時候,一旁的傭人就牽著被喂好的黑豹重新回來了。

“小黑,來。”程尋看到被人係上束縛繩的黑豹後,立刻就來了興致地招手,接過牽引繩就往自己這邊拽,再順手就摟過那顆已經失了威脅的豹子頭肆意的揉弄。

鄭明楚一直沉默地看著。

直到在黑豹煩躁地想掙脫逃開,不過剛往後退了一腳的距離,很快就被外表看似不經心的男人跟逗狗似的又拽回來而氣得原地躁動時,他才冷不丁的嘲諷道:“嘴巴鎖住了,他的爪子可沒有,這樣逗他等下被抓到了也是你活該。”

聽到話程尋也不氣,隻不緊不慢反問道:“誰說沒有?”

他的衣袖鬆鬆散散地挽在臂彎,覆著薄薄的一層肌肉,鄭明楚剛不明所以的緊了眉梢,就見對麵的人不過是拍了拍焦躁不安的黑豹的脊背,那隻不安分的“寵物”瞬時就靜了下來。

程尋也沒怎麼用力,輕而易舉地就抓抬起黑豹立在腳邊的前肢,挑著眉毛展示給人看,他道:“中看不中用。”

鄭明楚不明所以地看著程尋撥了撥那前麵看似十分堅硬鋒利的爪尖——出人意料的鬆動。

程尋道:“打了萎縮劑,軟得跟棉花似的,能抓死誰啊?”

過了好一會兒鄭明楚才反應了過來。

“你弄的?”

“我哪裡敢?”他否認說:“那謝聞星不得殺了我?”

程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挺寶貝這隻小豹子的,一百個我都沒這個膽子。”

鄭明楚意識到了什麼,沒再問下去,但程尋卻又自顧自地說下去。

“當初出國的時候它才幾個月大,跟小狗一樣可好玩了……但長大一點就不行了。”程尋單手把玩著已經被消磨得沒有威脅的爪掌,抬起眼看著已經冷下臉的鄭明楚,他不受影響地繼續說:“有一次這畜牲心野了,不小心抓了主人一爪子——你說按照他的性子他會怎麼做?”

鄭明楚沒回答,程尋也沒再說話,寂靜的空氣彌漫,等到不知道多久,茶添了又涼後,才有新的聲音響起。

那腳步聲不過才剛響了兩聲,坐在沙發上的兩人就都不約而同的站起來。

鄭明楚抿著唇朝不遠處的旋梯看去。

因這幾日陰天的緣故,所以連帶著特地沒開燈的室內光線都沉了幾分,但即使如此,在看見緩步從樓梯上下來的人時,周遭都仿佛驟然明亮了幾分。

鄭明楚上一次見到謝聞星還是在兩年前。

時間說長不長,但難以否認的是,對方身上的氣勢比起兩年前來說,已然更盛。

正從鋪著名貴絲絨毯旋梯上走下來的男人無疑擁有一副極為出眾的樣貌,黑發黑眼,純正的東方麵孔,臉部的輪廓流暢、銳利,像極了被玉石刀砌開的冰,冷淡而矜貴。

他身段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