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拎著自己帶來的那兩袋貓糧走了過去。
小家夥雖然胖了一圈,但精神狀態不咋行,窩在白沙發上縮成一團,耷拉著圓腦袋,悻悻懨懨誰也不理睬。
你把吃的放它跟前兒,它也就是淡淡的掃你一下,似乎再說——
可以了,退下吧~哀家要歇息了~
程與梵看著這貓,簡直覺得活見鬼,它到底憑什麼認為自己是主子啊?
但一轉念,又覺得自己更加離譜,為什麼要跟一隻貓,還是一隻身懷六甲的貓計較?
時也走過來,手在貓身上rua著——“我就說它最近脾氣怎麼怪怪的,給它吃的它也不吃,逗它玩它也不玩,等過了飯點,然後再悶頭吃掉一大盆,性情好像變成另外一隻貓的感覺,我都懷疑它是不是抑鬱了,沒想到是肚子裡有了小貓咪。”
盯著小家夥圓滾滾的肚子,程與梵問——
“罪魁禍首是誰?”
“不知道,目前還沒有出現。”淡淡的梔子香飄來,時也挨著自己蹲下,語氣恨恨補了句“讓我知道是誰乾的,我非嘎了它不可。”
程與梵一愣:“嘎了它?”
“你想哪去了,我是說絕育。”
“那它更不敢來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疏離感漸漸消除。
時也對著小家夥皺了皺鼻子“當媽媽了,開心一點啊~”
小家夥似乎能聽懂,也衝她皺了皺鼻子,然後低頭開始吃貓糧。
程與梵看著神奇“這貓跟你好親啊?”
“嗯。”時也和她說“我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它才有我半條胳膊這麼大,當時還沒吃這麼胖,全身白白的,貓耳朵隻有花生米那麼大,走起路來尾巴一搖一搖的,但是不怕人,我猜原先應該是家貓,後來主人不想養了,就把它給丟了,所以它才不怕人,我當時喂了它兩根鱈魚腸,吃的可歡了,邊吃還邊蹭我的腿,生怕我走,那樣子又萌又心酸,再後來我帶它去寵物醫院洗澡、打疫苗、偶爾還剪剪毛,從那之後它就記得我了,每次一看見我,樂的能蹦三丈高!應該說整個小區,就我和它最親。”
“既然這麼親,你為什麼不直接養它?”程與梵問道。
時也的手在小家夥背上擼“我怕我養不好。”
程與梵“怎麼會?我看你養的挺好。”
時也:“你養過動物嗎?”
程與梵再次想起自己那隻可憐的小沙皮“養過狗。”
“它還在嗎?”時也問。
“不在了。”程與梵又想到那場因為沒蓋被子而離奇換上的肺炎,頓了頓,問道:“你是怕它會死?”
“都有。”時也低著頭,眼睛看著小家夥寸步不離“這也是生命啊,我怕我照顧不好它,怕它不知道會因為什麼原因而變得難過,也怕好不容易感情親近了,也許到哪一天,它就不在了,如果那樣我覺得我會難過死。”
說完,轉過頭看程與梵“我是不是有點矯情?”
程與梵:“嗯,有點。”
時也:“你還真不客氣。”
兩人互視笑笑,程與梵說:“其實,你可以試試,萬一能養好呢?”
“萬一養不好呢?”
“那你就給我,我幫你養,等養好了,我再給你。”
時也心一緊,莫名覺得今天的程與梵比以往有些不同,似乎少了分顧忌,多了分隨意,就連和自己說話的態度,都自然了許多,不再像前幾次那樣硬邦邦或者一句話要深思熟慮半天。
今天的她們更像朋友,瞬間有種回到當年的感覺。
當年的程與梵也是這樣——
為什麼不試試呢?
你可以做好的。我相信你。
大不了我陪你,我打先鋒。
時也彆過頭,盆裡的貓糧被小家夥吃了大半,圓圓的大胖腦袋過分可愛,剛剛被程與梵摸過的地方,似乎在吸著自己的手,她的溫度好像還留在上麵——“你彆哄我,我這人不經哄,我會當真的。”
“我沒哄你,我說的是真的。”程與梵撐著膝蓋站起身,心裡像是擰起一股繩,勁兒全順著往上跑,沙發上的小家夥毫無預兆就被她給抱了起來。
小家夥跟程與梵還不熟悉,猛地被這麼一抱,當下反應就是打她,啪一爪子撓過去,程與梵的手背頓時留下一道印。
“快放開它!”時也急忙喊道。
貓身子軟,不好掌握,而且程與梵也的確被撓疼了,手一鬆,小家夥呲溜一下就跑沒影了。
時也著急看她的手“那貓雖然不怕人,但是脾氣大的很大,你要不多喂它兩三次,它根本不認你。”
程與梵無所謂,不過聽她這話卻有些好奇“你也被它撓過嗎?”
“沒有,我沒你那麼虎。”
說完這句,時也對上程與梵的眼睛,這人在笑,親近感油然而生,時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臉紅,但當下這人的笑,就是讓自己有些受不住,以往夢裡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稀奇古怪”場景全跳了出來,夢裡的程與梵也是對自己這樣笑的。
不過,比現在多了分嬌媚。
時也避開程與梵的眼睛,滿腦子都是自己做的那些夢,隻盯著她又細又長的手,大膽提議——
“傷口可能要處理一下,去我家吧。”
已經黑了的天,看不見蹤影的貓,程與梵沒有猶豫——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