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第 386 章(1 / 2)

從灶門炭治郎未記事起, 媽媽灶門葵枝就曾在雪天背著他外出,雲取山的雪景,算上他本人沒有意識的時候, 他一共見證了十三種,本來今年的雪景也會是跟以前一樣冰冷、純白, 以及家人圍在被爐的溫暖, 本來應該是那樣的。

“哈啊哈……”溫暖從出氣孔不斷流逝, 絕望的寒冷貪戀內臟氣溫, 一股腦湧入肺腑,帶去火辣辣的痛意。

灶門炭治郎大口呼吸冰冷空氣, 綁緊的草靴在雪地上烙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

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背上的妹妹臉上都是血, 身體隻剩下一些餘溫,氣息也若有似無,隨時都可能化作死亡的靜默……

禰豆子可能會死——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灶門炭治郎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從內到外冰冷透頂。

禰豆子不要死啊、不要死……

悲傷堵在喉嚨, 胃在鈍痛,灶門炭治郎拚命忍住想要放聲大哭的情緒, 背著妹妹抄近路下山。

源先生說的沒錯,如果他們住在城市,很快就能把禰豆子送去醫院……不, 真的那樣, 家裡會不會被襲擊還要兩說……早知道會這樣的話——!

後悔跟自責加倍鞭打他的腳後跟,紛紛揚揚的雪花在接近他的瞬間融化成雪水。

身後的妹妹突然醒了過來,灶門炭治郎被帶著身體失衡, 正在他拚命保持身體平衡時,腳下雪地摩擦係數歸零,他跟妹妹同時從坡上摔下去, 筆直仰躺進雪地中。

直到這時,灶門炭治郎腦袋裡的自責跟後悔才停止了,他急忙爬起來,四處尋找妹妹的身形,對灶門禰豆子的擔心勝過一切。

視野中渾身浴血的妹妹站在不遠處,邁步朝他走過來。

“禰豆子!沒事吧!”灶門炭治郎小跑著過去,“你不用走!我會送你去鎮子上的!禰豆子!”(*)

穿著藕色內襯的灶門禰豆子抬起臉,原本溫婉秀麗的麵孔滿是猙獰,細小的脈絡從頭皮邊緣蔓延至眼睛,屬於人類的柔色瞳孔中嵌入了野獸似的豎瞳。

灶門炭治郎還沒琢磨出為什麼妹妹變了樣子,下一秒就見到大變樣的灶門禰豆子張嘴朝他撲咬過來,關鍵時刻,他的斧子幫他擋住了禰豆子——滿口尖銳的牙齒,方便撕咬獵物的血肉,比起人類,灶門禰豆子的表現更接近肉食的野獸,而且是正處於饑餓狀態的野獸。

這、這是……鬼!

[kp:暗投 ??]

感官敏銳的獵鬼人能夠在距離鬼數十米的位置發現鬼的蹤跡,富岡義勇不覺得自己是那樣出色的人,但他確信自己正前方八十一米的位置有鬼。

變走為跑,趁雪花還沒反應過來,雪地上多出一串迅捷腳印。

“……禰豆子,你要振作起來!不要變成鬼,振作起來!……”(*)

隨著距離縮短,少年的聲音也傳入耳朵,聽起來,對方還沒有被鬼傷到,體力還足夠撐到他趕過去斬殺那隻鬼。

富岡義勇的速度再次提升,有鬼存在跟有鬼和人在一起是不同的概念,他需要以最快速度解決那隻鬼,在鬼犯下無可挽回的罪孽之前。

穿過遮擋視線的樹木,他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女性鬼,她正趴在一個少年身上,牙齒咬在少年舉起的斧柄上,雙方正在僵持。

斬鬼的劍早已出鞘,被寒風衝刷得冰冷無比,富岡義勇急速接近一者,腳步聲被他控製住絕不會令鬼察覺到,但起身時羽織帶起的風聲還是無可避免。

無所謂,他的刀比這隻鬼的反應快——!

灶門炭治郎比灶門禰豆子還要早發現富岡義勇的出現,抓住妹妹的脖子直接翻身帶著妹妹從劍下滾開,因為用力過度,一人一直撞倒樹根才停下來,原本大一號的灶門禰豆子也恢複了原本的尺寸。

富岡義勇及時改變刀勢,才隻割斷了少年的頭發,而沒有把他的腦袋砍下。

一擊不成,富岡義勇轉身準備再來。

視野中,少年緊緊抱著變成鬼的女孩,全然不顧之前他們還在僵持,一心警惕地看著他。

“為什麼包庇她?”(*)

明明已經知道那個鬼的危險性了。

“妹妹!是我的妹妹!”灶門炭治郎不知道麵前的人是誰,但對方拿著刀,一見麵就要砍禰豆子,他很大概率不是對手,隻能實話實話懇求對方不要對禰豆子下手。

但灶門禰豆子沒有體會到炭治郎的良苦用心,仍然在無意義地嘶吼掙紮,如果不是她沒再繼續襲擊炭治郎,灶門炭治郎都要以為剛才禰豆子的淚水是他的幻覺了。

“那是你的妹妹嗎?”(*)

又是因為他沒有及時趕到,所以才讓眼前的悲劇出現了。

富岡義勇看著眼前還是人類的兄長跟已經變成鬼的妹妹,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能夠為他們做的,就是代替還是人類卻心軟的兄長,殺了已經不是人的妹妹,讓悲劇到此為止。

灶門炭治郎還在控製禰豆子不要跑出去,卻看見手中拿著劍的男人突然接近,他條件反射地將禰豆子護在身下,卻發現懷中空空。

不用特意尋找,灶門禰豆子的嘶吼聲就從富岡義勇的手上傳來。

“禰豆子——”灶門炭治郎立刻站起來。

“不要動,”普通人隨便靠近鬼很危險,富岡義勇對遭遇鬼的少年簡單說明了一下他要做的事以及原因,“我的工作就是斬鬼,當然也會斬下你妹妹的頭顱。”(*)

“等一下!禰豆子還沒有殺過人!”灶門炭治郎儘自己所能跟眼前的獵鬼人交流,“我家裡還有一種從沒聞過的彆人的味道,殺了大家的、大概是那家夥!不是禰豆子!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會變成那樣,但是!”

“很簡單的問題,”富岡義勇回答了灶門炭治郎的問題,“傷口沾上鬼的血就成為了鬼,食人鬼就是那麼增加的。”

他覺得自己將事實全都擺在對方麵前說明白後,兄長就該放棄了,但灶門炭治郎的堅持異於常人,無論富岡義勇怎麼跟他擺事實講道理,對方都堅持他手上的女性食人鬼還有人性,還天真地以為這是一種可以治療的病。

天真純善的普通人大概都是那樣,富岡義勇作為獵鬼人見過太多了,無論炭治郎說得多誠懇,他都要做出對人類、對這個“兄長”最正確的舉動——斬殺惡鬼。

眼前的人舉起刀劍了,禰豆子要被他殺了……

住手、住手……不要再從我手中奪走什麼了——我隻剩下禰豆子一個妹妹了……

頑固又強硬的少年跪下來,腦袋抵著地麵,露出無防備的脖子,謙卑到了極點,又可憐到了極點。

他嗚咽著請求,眼淚不斷流下:“請你不要殺了我妹妹……拜托你了……”

……

為什麼呢,這句話他好像在哪裡聽過?

跟這個少年類似遭遇的人那裡嗎?不。

他——

[kp:暗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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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如同水滴落入海麵,被白色浪花卷進漩渦,漆黑的海底埋葬著無數的過去殘骸、無數的廢鐵遊魚、無數的——富岡義勇。

富岡義勇如同被一分為一,一個在嗬斥炭治郎的懦弱,一個在一者之外旁觀……不,不是旁觀,他看到的不是現在發生的事情——是過去、現在、未來!

現實中,富岡義勇隻是站著,沒有對灶門炭治郎的請求做出任何反饋。

灶門炭治郎再堅強也不由得對事態發展產生了悲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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