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新年, 一月初一。
天公作美,年前一直下的雪在這一天放晴,早晨除了凜冽的寒風,並沒有滲入骨髓的白色精靈, 天地間銀裝素裹, 給想要玩打雪仗的人提供了完美的場地環境。
[我妻明石:你就這麼略過我被他們欺淩的那五天嗎?]
[kp:你非要我重複播放你偷吃、偷喝、偷偷在水裡放屁然後被揍的那五天嗎?]
[墨菲:……kp你不說還好, 一說我又想揍他了。]
[早乙女正義:我不想把手銬給他解開。]
[柳生潤一郎:跑團並非法外之地,在下很樂意給予我妻明石天罰。]
[源非緣:明石, 我不想看你被大家撕卡, 但有的時候我也想撕了你的卡。]
[我妻明石:……好的,讓我們略過那幾天吧。]
經過幾天內的反複挨揍養傷, 我妻明石在這一天勉強恢複到能走路的地步,用圍巾裹一裹, 擋住下巴附近的淤青甚至可以充當滿血人。
我妻明石攬鏡自照, 賊大聲地唉聲歎氣:“唉,原本就不是靠臉吃飯的等級,這下更是連半點希望都沒有了。”
“是嗎,”罪魁禍首·墨菲給自己換上新衣服,把我妻明石從鏡子前踢開,理了理他初次穿的和服衣領,“我不會付錢的。”
我妻明石:“付什麼錢?”
穿藏藍羽織的柳生潤一郎路過,鄧布利多搖頭:“齷齪。”
我妻明石:“我都沒聽懂, 真正齷齪的是秒懂的你吧!”
柳生潤一郎給了他一個“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的高冷表情。
我妻明石:可惡, 有一張嚴肅冰山的臉就是占便宜!
“沒事吧, ”源非緣擔憂地走過來,“明石臉上的傷不會在照相的時候變成奇怪的陰影嗎,萬一糟蹋了合照怎麼辦?”
我妻明石齜牙:“你是不是擔心錯了地方?”
“嘛嘛, 動作快一點,”就像修學旅行喊人起床卻不受待見的班長,穿一身深色和服的早乙女正義站在門口,“說好了要去神社初詣,源氏水的車已經準備好了,再不過去,就算坐車也要在神社排長隊了哦。”
“車?他們有車不早說。”我妻明石立刻鹹魚打挺,從地上爬起來,朝大門溜去。
“不是他們的,是源氏水租來……”早乙女正義邊解釋邊跟出去。
墨菲打理好自己一頭紅發,確認他每根頭發絲都服服帖帖,才歎了口氣,用護目鏡擋住海藍色眼睛,口罩遮住淺色嘴唇,感覺自己的app陡降了一半。
另一個年輕英俊沒有絲毫遮掩的調查員·源非緣嘴角抽搐了下。
狛枝凪鬥早就等在車裡,從後排窗戶探出腦袋,如同火焰躍動形狀的白發在漆黑的車窗下格外顯眼。
“大家,你們終於來啦,”見調查員走出來,狛枝凪鬥殷勤地打開車門,露出他簇新的蔥色和服,襯得他更具纖弱美感,“我等了好久,還以為各位又在屋子裡睡過去了,抱歉啊,是我妄想了。”
我妻明石眉毛跳了跳:“不……該說抱歉的是我們……”
總感覺這坨白毛在故意散布破壞他們風評的茶言茶語。
源氏水準備了兩輛車,每輛車配備一個司機,後排兩個座位前排副駕駛一個座位,剛好能消化六個乘客。
新式交通工具引入日本的時間不長,除了京都跟東京,其他城市幾乎沒法見到四輪車的存在,現在是屬於有錢人的身份體現跟有權人的玩具,能夠租來這兩輛車已經是源氏水背景不同尋常的證明。
道路並不平坦,我妻明石打開窗戶,散去車內封閉空間帶來的眩暈感,順便看了看外麵的風景。
注重山水環境布局的源氏水在道路栽種了不知名的綠植樹木,即使沒有生長綠意但被厚重的雪覆蓋顯得彆有風情,而從源氏水到大路上的雪被打掃得很乾淨,想必是在他們睡大覺的夜裡就開始清理積雪了。
隨著車輛前進,周圍的景物不斷後退,冰涼的空氣從窗口灌進車內,旁邊開車的司機被凍得耳朵發紅欲言又止,我妻明石仗著自己戴了圍巾無所畏懼,甚至還想迎風張嘴喝一口西北風。
一個堅硬冰涼的圓柱體抵住我妻明石的帽子,這是正義警官發出的無聲威脅。
我妻明石:“……”
戴著報童帽的記者從心地把腦袋從窗口移回座位中央,乖巧地把窗口關上,頭頂的壓製感才移開。
司機保持良好的駕駛體驗開車抵達了貴船神社。
雖然不像稻荷神社有祈求發財豐收那樣萬能萬用受歡迎的標簽,貴船神社主業祈求下雨,副業祈求緣分,所以即使在正月,也有一大批渴求脫單的年輕男女過來參拜,某種意義上比稻荷神社還要受歡迎,調查員他們被司機放生在山下時就看到有穿著漂亮和服的男女從他們身邊路過,登上石階。
“一般來說,過年參拜都會去清水寺、伏見稻荷大社之類的地方,貴船神社雖然也很靈驗,但去的多是些祈求戀愛的男女……”狛枝凪鬥說到這裡,目光掃過身邊的五個男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大家都是單身啊。”
弱點暴擊——調查員HP-1000。
為什麼這個人能用36℃的嘴巴說出這麼冰冷無情的話!!!
“不不不,彆把我歸類進他們,”墨菲刻意跟其他人拉開距離,“我已經有伴了。”
對比參差——沒有伴的調查員HP-2000。
論無情補刀,果然還得看自己人。
我妻明石扒拉了下自己圍著的紅綠格子圍巾,指著臉上的淤青忿忿發言:“我找不到對象,墨菲你得負一半的責!”
“恕我拒絕。”墨菲拒絕得毫不猶豫。
早乙女正義揣著手,想了想說:“我尋思你沒被揍之前也沒找到過對象啊,你是怎麼有勇氣說出這種話的?”
我妻明石哽住:“……”
“彆傷心,明石,”源非緣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一起去參拜吧,說不定參拜完你就能脫單了。”
“彆用這種可憐的眼神看我!”
這種真誠的同情隻會令我妻明石更加淒慘。
深紅鳥居千千,灰白石階萬萬,祈求頂點孤高,需要來者親達。
來貴船神社參拜的人多為年輕男女,他們穿著顏色鮮亮的和服跟羽織,調查員他們混在裡麵完全不起眼。
柳生潤一郎穿著藏藍色的羽織,邊緣有月牙的銀色暗紋,稱得上低調內斂,早乙女正義是森綠色,一直沒什麼精神的臉洗乾淨了頗為清秀甚至稱得上女氣,但一米七的淨身高足以令人清楚他的性彆,我妻明石鼠灰色的羽織更是把不顯眼刻入靈魂,加上他的身高隨時被人無視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墨菲穿了件雅致的象牙白和服,羽織是藍底配白色浪花,很用心的搭配卻因為護目鏡跟口罩的避讓遜色了一半以上。
源非緣倒是穿了件年輕活潑的櫻粉色,他跟狛枝凪鬥走在一起,兩個人一個穿櫻色一個穿蔥色,都是年輕稚嫩的色調身高又相差無幾,幾乎可以被人當成兄弟。
因為不是楓葉季,道路周圍的楓樹都光禿禿的,美感大減,燈籠參道也沒有亮起燈光,在白天沒有什麼吸引力,但台階被神社的人特意打掃過,地麵並不濕滑,方便來參拜的人登上,也正因此,調查員一行人才沒有在爬樓梯的時候就把自己摔死。
[我妻明石:我的錯覺嗎,你對我們的描寫越來越不安好心了。]
[kp:有嗎?我沒有覺得啊,是不是你太緊張出現錯覺了呢?]
[我妻明石:我信你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