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原本他們沒解密的部分居然跨模組留存下來了,結果還是逃不過解析狛枝凪鬥心理的這一環。
kp:逃課禁止。
“狛枝做出這樣的事倒不意外,”源非緣托著腦袋看還在昏迷的狛枝凪鬥,“他好像對‘絕對好的’之類什麼東西有很深的執念,但那種東西估計連狛枝自己都不清楚。”
“他說他是‘希望’的墊腳石,”柳生潤一郎不怎麼開心地回憶了下狛枝的原話,“他想要的是‘希望’。”
“哈,如果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還能拿給他叫他安分點,‘希望’那種東西要怎麼給他?”墨菲揭開了殘酷的現實,“再說了,我們這幾個當中有人跟‘希望’扯得上乾係嗎?”
柳生潤一郎:“……”
源非緣:“……”
這就為難他們了。
調查員不是沒想過打斷狛枝凪鬥的四肢,廢掉他的行動力,再給他毒啞,絕了他的念咒途徑,這樣一來狛枝凪鬥就算是廢了,但問題還是那一個——他是狛枝凪鬥。
調查員對狛枝凪鬥的認知很清晰——他現在有多不幸,未來他就有多幸運。
更恐怖的是,後者的幸運常常遠超前者,他的才能遵守的是沒人能摸清上限的不等值換算。
沒有人懷疑能把我妻明石坑死的家夥能不能在缺胳膊少腿還不能開口的情況下絕地翻盤,就像沒人懷疑地球是不是圓的。
[墨菲:因果論太離譜了。]
“真棘手啊。”柳生潤一郎心累地薅了薅豬貓子的紅毛。
“……唔,”源非緣看著狛枝凪鬥的睡顏突然有一個想法,“就這樣如何?”
柳生潤一郎:“哪樣?”
“這樣,”源非緣指了指狛枝,“讓他一直這樣睡著,墨菲有帶麻醉的吧?”
[墨菲:可以是可以,但這會被當成“不幸”。]
[柳生潤一郎:眾所周知,“不幸”等於給狛枝充能疊buff。]
“唔,”源非緣有些心虛地解釋,“狛枝君現在受傷了啊,所以我想,隻要我們在治療他,不,是維持一直在治療他的表現,是不是就能讓他保持現在這麼安分的樣子……”
[源非緣:再怎麼說“救助狛枝君”也不會歸類進他遭遇到的“不幸”吧?]
[墨菲:……]
[柳生潤一郎:……]
好陰險的因果論破除法,說實話很無恥,成功率一聽就很低,但……很調查員,值得一試。
[kp:暗投 ??]
*
“當然,危險的獠牙也不會無緣無故出現,”我妻明石坐在長廊邊晃了晃腳,“但我的同伴從來不會讓我失望。”
富岡義勇看他:“你用同伴當誘餌?”
“不不不,你怎麼會覺得他們是‘誘餌’?”
我妻明石表情微妙:“誘餌是吸引危險,他們是純粹地製造危險。”
一心賺錢的資本家先不提,他就一遲早被勞苦大眾掛路燈的貨色,對鬼體實驗麵不改色的醫生,無牽無掛說砍就砍的劍客,還有一個“不知己惡”的貴公子。
加上煽風點火的kp,他們如果風平浪靜到老算我妻明石輸。
kp:……合著無論怎麼你都不會輸。
*
狛枝凪鬥在一片黑暗中睜開眼睛。
柳生潤一郎打暈他的地方毫無知覺,頭上兩個受傷的位置也沒有傳來任何痛楚——
狛枝凪鬥低頭看自己雙手,掐了自己一把,語氣新奇:“一點都不痛,這就是清醒夢嗎?”
kp:不,這是麻藥的作用。
[kp:暗投 ??]
狛枝凪鬥聽到一聲呼喚,身體不由得站起來,想要探尋夢中的聲源。
他腳步遲緩,每走一步,腳底就有一陣拉扯他的力道在阻止他前進,而呼喚聲就更清晰一點。
狛枝凪鬥專心朝著呼喚聲移動,沒有關心腳下的阻力。
[kp:狛枝凪鬥 san25/60 1D100=7 困難成功]
呼喚的每個字都清晰起來,卻在耳邊組成了另一種意思。
“——□□□!啊啊啊——!”
“饒了我!饒了我!我不敢了!”
熟悉的麵孔從黑色石油般的地麵上浮,嘔吐著黏膩的汙濁黑液,麵前能夠看清的眼睛裡,崩潰與絕望溢於言表。
——這不是狛枝凪鬥想看到的。
“吵死了,你們也太掃興了吧。”
狛枝凪鬥生厭地揮手,那些熟悉的麵孔絕望著再次被黏稠的觸手拽入石油般的泥沼,很快,四周再次變得安靜。
而在安靜下來的中央空間,有一個黑色卷毛閉著雙眼,看不清臉,四肢被拉直捆在看不見儘頭的鐵鏈上。
狛枝凪鬥眼睛從未如此明亮過,他腳步輕快,肢體放鬆,任誰都能看出他心情雀躍。
“神明真是無所不能啊……”
狛枝凪鬥伸手輕輕觸碰對方,感慨萬千:“祂總是知道螻蟻在渴望什麼,隻是祂有時願意滿足我們,有時不願意,在祂眼中,人類比灰塵還要輕,還要渺小……”
“但是,如果……如果那樣的神明大人都願意用自己的失敗來證明卑微的人類是有希望的……”
狛枝凪鬥抱住了黑色卷毛,擋住了他微紅的臉頰。
“那麼,我迄今為止所經曆的一切,也都是有意義的吧……”
“你說對嗎,福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