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像鬼舞辻無慘這樣蠢、啊不是, 是像他這樣坦率直白的反派,我妻明石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羂索又苟又騷,太宰治層層套娃,雪山群英薈萃。
而鬼舞辻無慘, 跟他們比起來就非常清純不做作, 輕易拿到自己夢寐以求的寶物,爽快地被蒙蔽了雙眼, 期間居然沒有任何懷疑、毫無防備地入口了——
目睹鬼舞辻無慘的身體被植株撐漲爆開, 我妻明石隻想說——這樣的蠢貨在coc裡……請再多一點!
kp:無慘的狗屎骰運,害得我捏npc的品味被嘲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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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身體好痛!腦袋無法思考了!
發……發生了什麼?
鬼舞辻無慘在混亂中睜開雙眼, 模糊的視野重新變得清晰, 卻發現他的視角高度高得獨樹一幟。
對任何生物來說, 乍然發現自己身邊出現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會感到驚恐, 鬼王也沒有逃過這個範圍, 自然也倍感恐慌,假如他能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估計會更加恐懼。
鬼舞辻無慘沒能看到自己的樣子,但柱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兩隻眼珠被野蠻生長的植株左右分開,一隻被青色植株頂出眼眶, 另一隻還好端端的,卻跟他的眉毛、鼻子、耳朵、嘴巴都隔了相當一段距離,他的整張臉都被植株撐破, 變得稀碎,能辨認出的也隻有那一顆驚恐卻動彈不得的眼球。
不僅如此,鬼王兩隻耳朵裡都鑽出了四處逃逸的枝條,它們越長越長,越長越粗, 很快就撐破了耳道——這也是鬼舞辻無慘失去聽力的原因。
而他之所以身體無力,則是因為他的部分肌體被植株吸收用於生長,光是上半身,連接他上手臂跟下手臂的就不是骨骼跟肌肉,而是純粹的青色植物,想也知道,鬼舞辻無慘無法阻止這些青色植株肆意生長,自然也無法讓它們如臂揮使。
鬼舞辻無慘就像是被撕碎了又粘在這株龐大植株上的紙片,與他之前吞下“青色彼岸花”立場相反,現在是“青色彼岸花”在消化他。
與此同時,朝這邊趕來的鬼殺隊劍士都紛紛趕到,柱們也在喘息之機中成功重整旗鼓。
“動手!”
不同流派的呼吸法爭先朝著鬼王攻去,柱們瞄準了脖子,實力較次的劍士則是瞄準鬼王的四肢——哪怕一擊無法殺死鬼王,也要重創它!
[kp:暗投 ??]
(kp:哦哦哦!你可算過了!!!)
刹那間,對周圍情況掌控力達到最低的鬼舞辻無慘反應過來,如果他不做點什麼,他就會死在這群他看不起的螻蟻手中。
“鳴女!”
鬼舞辻無慘用破碎的聲帶嘶吼下令,再怎麼狼狽,他都掌握著對鬼的生殺大權,幾乎是在他下令的瞬間,鳴女的血鬼術展開。
“錚——”
三味線的顫音無端出現,在朝鬼舞辻無慘攻來的劍士腳下紛紛出現一塊塊突兀的方形空洞,鬼舞辻無慘率先進入,消失得無影無蹤,柱追著進去,而普通劍士毫無防備之下隻能下墜,但他們卻沒有任何焦急的神色,臉上反而帶上一種堅定到耀眼的喜悅之態。
來了。
主公大人/我妻說的“機會”來了!
不消片刻,戰況激烈的鬼與劍士就從這片地帶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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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樓。
“雖然我知道計劃會順利進行但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我妻明石收起望遠鏡,真情實意道,“該怎麼說呢,順利到我都有種不切實際的虛幻感了。”
克洛克提醒他:“鬼王還沒有死。”
我妻明石糾正它:“已經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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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殺隊的劍士下餃子似的掉進結構扭曲的建築,分不清上下左右。
這裡是鳴女的血鬼術——無限城。
方向、空間都由鳴女一手掌握,在無限城裡有鬼舞辻無慘製作的大量殘次鬼,實力多是下弦等級,至於上弦——
“立入禁止。”
手持刀劍的六目惡鬼麵無表情,手中刀刃長滿怪異惡心的眼珠。
“上弦壹,我們不是對手,”長瀨流火立刻判斷出敵我差距,果斷下令,“黑川,我們撤。”
“想逃?鬼殺隊的劍士代代不如一代……”
黑死牟毫不猶豫地提刀揮砍過去。
“叮、呲——!”
黑川使勁搖晃了兩下手裡的罐子,利落把鐵罐摔在鬼的前路上,被設計成容易破損的容器落到地上的瞬間四分五裂,裡麵摻雜著硫代硫酸鈉的煙霧瞬間淹沒在場劍士的身影。
黑死牟被煙霧擋住去路,哪怕能夠看到正在撤退的人影卻沒法追擊,心中逐漸火大:“……又是耍這種小把戲。”
當煙霧逐漸散去,稀薄的白霧突然發難,撕開了無害的假象。
黑死牟及時豎起刀擋在身前。
披散長發的少年雙手緊握刀柄,身上最後的霧氣徹底散去,他的雙眼平靜沉穩,心臟脈搏都無比堅定。
黑死牟不喜歡他的眼神,仿佛世間一切都無法在上麵留下印記,隻是站在高遠的位置俯視。
尖銳的日輪刀在虛哭神去刀背刻下刀痕,迸濺出金石火花。
六眼惡鬼一刀擋住攻勢,下一刀朝著腰斬結果奔去。
少年有所預見似的輕巧起跳,踏著刀身數枚眼睛,飛鳥一般避開。
時透無一郎不記得自己是誰,但他知道眼前的鬼是誰。
黑死牟,上弦壹,帶給無數人悲傷死亡的惡鬼,是不該存在於世上的東西,也是曾經的繼國岩勝。
是他曾經的血脈源頭,也是他曾經的生命儘頭。
“時透,當心!”
時透無一郎驟然轉身,避開梟首一刀,長發被切斷大半,還未落到地上就被殘餘的劍氣瓦解成塵埃。
六眼惡鬼的速度追風逐雷,與它戰鬥如置身碎肉機,但凡有絲毫鬆懈,就會被月牙狀的刀風撕爛絞碎。
少年轉身後讓出位置剛好夠同伴發起攻擊,流星錘像是長了眼睛直奔惡鬼門麵,逼得它轉攻為守。
“鐺!”
黑死牟硬吃下一擊重錘,六目集中在二人身上。
“是上弦壹。”時透無一郎告訴看不見的悲鳴嶼行冥。
“這樣啊,”悲鳴嶼行冥低聲念了句佛號,長吸一口氣,握著兵刃鎖鏈的手臂青筋暴起,“這也是某種緣分吧。”
注定要時透無一郎手刃先祖惡靈,斬斷血緣的……
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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