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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何為推恩令啊?”
眼前的蕭複頗為精神的問道,隻是吳瓊張了張嘴,原本到嘴邊的話,就停在了唇齒之間。
他突然想到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推恩令好是好,但那是建立在漢景帝平定七國之亂的基礎上,當時的藩王基本都被打服,沒被打的也不敢妄動,漢武帝才能順利推行推恩令。
但自己現在所處的大周,光是一個齊王,振臂高呼都能拉起十萬人馬,這還隻是大周國內第二大的藩王,還有一個第一次聽說的西涼王,他才是天字第一號藩王。
再加上武稚乃是女帝,正統性本來就不如男人當皇帝,也是剛剛才繼位,想來也沒有太大的威望,這要是盲目推行推恩令,或者將推恩令的內容給泄露出去。
怕不是西涼王和齊王,直接就要扛著“清君側,靖國難”的旗號,直接舉兵造反,齊地先不說,西涼吳瓊知道啊,就在長安臥榻之側啊!
這西涼王據說實力最強,真要到時候直取帝都,按照現在自己和武稚一天換一次身體的情況,那鐵定涼涼!
行軍打仗,排兵布陣,安排將領,統籌全局等等這些方麵,武稚姑且不論,吳瓊還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根本就是啥都不懂的小白。
吳瓊望向了麵前的小池塘,外有匈奴,突厥,吐蕃等外族覬覦,內有藩王做強之患,馬上可能又要出來蝗災……
真要把推恩令搬出來,怕不是直接快進到“陛下您何故造反?”,然後眼前這小池塘怕不就是武稚和自己永遠的家了。
自己還能有自己的身體,武稚到時候怎麼辦啊?跟我共用一個身體?
所以推恩令確實厲害,但不適合現在用,連透露半點風聲,都不行!這是掌握了主動權後的陽謀,對藩王的絕戶計!但沒掌握主動權的情況下,這就是給自己上斷頭台啊。
蕭複本來在等著天子所說的構想良策,但隻見到天子先是神情恍惚,似乎是在想心事,而後開口說道:
“這推恩令啊,就是推行皇恩的意思,但這事吧,其實它很複雜,朕也不能多說,懂得自然都懂,但不懂得,說了也無用,畢竟關係很大,馬虎不得,稍不注意,朕也會很難辦,也就說這麼多了。”
天子站了起來,將那份報表收進衣袖之中,隨後背著手,老神在在的就往外走,蕭複正要說話,天子一抬手,說了:
“這報表做的不錯,官署那邊很忙吧,趕緊去忙吧,朕先走了,再見。”
天子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隻留下蕭複站在原地,揣摩聖意。
“陛下這是何意啊?”
………………
吳瓊回到了乾坤殿,身上竟已出汗,濕了一片。
仔細一想,自古以來帝王都是如此,五代十國那些亂世就不用說了,彆說藩王,一個實權將軍都隨便造反。
而大一統的王朝,開國之君還好說,到了二代三代的君主,鮮有不麵對藩王問題的。
什麼三監之亂,七國之亂,八王之亂,靖難之役,三藩之亂等等,這些都是很有名氣的藩王叛亂的案例,其餘的小案例,那就不提了,簡直數不勝數。
大周同樣麵對這樣的局麵,倒是吳瓊自己沒什麼心理準備,因為不是完全穿越,而是和武稚一天換一次身體,所以心理上麵,吳瓊一直都很放鬆,心理上沒有任何的壓力,更加沒有當皇帝的自覺。
但連大姨媽的痛苦,都能互相分擔的話,那如果真的有藩王叛亂,如何和武稚分擔呢?自己會不會成為武稚的累贅,拖了大周的後腿?
吳瓊越想越驚,越驚越要冷靜,不能再繼續這樣在大周混日子了,那個招財貓雕像,到現在沒找到,結束互換身體的日子遙遙無期,武稚尚且還在現代努力上班,適應環境。
“我也得振作起來啊,得主動融入大周啊!”
吳瓊拍了拍自己的臉,如果之前,在大周還是遊戲人生的態度,有事沒事去泡個澡占占武稚的便宜的話,現在吳瓊就是要認真起來了。
不會沒關係,但不努力,不進取,才是最可怕的!
吳瓊深知這個道理,在現代不努力,頂多窮,在大周當了皇帝還不努力,那怕不是命都要沒了。
上官女官正奇怪著,不清楚天子拍打自己的臉,自言自語著什麼,就聽天子頗為認真的說道:
“上官,去六部,朕要看各地官員藩王名單,全國戶籍典部,律例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