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拎起那條毛巾擦了擦臉,道:“可不是嘛,因為拆了我爸最愛的藤椅,又打碎了他那一酒櫃的名酒,多多差點變成多多肉。也是我的失職,沒給它教好,但願這半年學沒白上。”
安迷修忍俊不禁:“你每次跟我提到它,都有新的罪名。”
安娜歎氣:“那是因為它乾的缺德事太多了,我想起哪個就說哪個了。”
安迷修掰著手指細數:“加上你剛才說的,撕你包包衣服、埋金條、廚房偷吃……都有二十多條了吧,還真是,很精彩啊。”
安娜無言以對:“你記得真清楚啊,我都快忘了。”
安迷修笑道:“我記性好嘛,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一直記得。”
安娜猛地一怔,腳一崴差點滑倒。安迷修眼疾手快,給她扶住了,“你這是怎麼了,突然腿軟嗎?”
安娜:“……意外,意外。”
她暗暗咬牙,有點羞恥又有點無奈。這年輕人,撩倒是挺會撩,可惜人還像是個木頭,也隻能說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看她臉色發紅,安迷修甚至真誠建議:“是不是太熱了?要不要我開個風扇?”
“……倒也不必。”
安娜捧著熱水,稍微抿了一口,看安迷修端了杯羊奶過來喂狗,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它還挺親你,有奶就是娘。”
“小動物嘛,”安迷修笑著蹲下來揉揉多多的腦袋,“誰給它吃的就親誰。”
多多夾著尾巴,衝他討好地笑。小動物本能都敏感,除了食物,它最先感受到安迷修身上深重的壓迫感。
安迷修也注意到了這點,他暗暗歎了口氣,站起身,離它遠了一點。多多的表情果然放鬆了不少,開始放心地實踐起了何為“有奶就是娘”。
安娜沒有注意這麼多,慢吞吞抿著水,心中的吐槽欲.望空前強大,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麼。她知道安迷修身為孤兒,處理“家裡”的事一定不會那麼高興,於是也強打起精神來,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你這次休假到什麼時候?要不要出去玩玩,剛好我送你輛車。”
安迷修微怔,隨後笑道:“不用,我已經聯係人買好了,正好上下班方便。”
安娜托著下巴道:“跑車!和商務車不一樣的。你愛玩飆車嘛?”
安迷修:?
在巴王集團工作後,他經常會見到一些富家公子,所以也大概知道一些,不過安迷修實在不能理解這項運動有什麼意義,不僅危險,還浪費時間。
安娜歎氣:“我就知道你不喜歡,之前劉董的公子約我出去玩過一次,還說現在上流社會都愛玩這些,但我坐邊上看的時候,感覺他們叫起來,很……”
她的表情有些糾結,大概在遲疑該不該背後說人的壞話,但最後還是長期積累的吐槽欲占據了上風,安娜比劃了一下:“簡直像個風乾的火腿。豬火腿。我在電視上看人殺豬,也是那個聲音。”
安迷修:“……”
“他們害怕,還非要做嗎?”他不太能理解。
安娜也不太理解,不過她說:“可能就講究一種,明知不可而為之的瀟灑感。”
安迷修點頭笑:“很有哲理。”
安娜翻了個白眼:“有什麼哲理啊,就是找抽的反骨。我爸之前還好意思說我跟劉公子也是青梅竹馬,讓我對人家態度好點。拜托,他什麼樣我哥什麼樣啊,我記事的時候我哥就帶我玩,在其他小朋友欺負我的時候保護我,那個隻會流鼻涕的死……”她咬牙把“死胖子”的尾音吞了下去,維持著最後的涵養:“熊孩子隻會揪我頭發,還掀我裙子,被我哥按著揍一頓還好意思回家告狀,輸不起,呸!”
安迷修坐在她身邊,歪頭靜靜看著她。哪怕知道這隻是無意義的情緒發泄,他也非常認真地傾聽她說的每一句話,聞言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兒童時期,不過實在太模糊,他也隻能記起一些訓練的片段。
戰士從生來就是要戰鬥的,這樣活潑的童年,堪稱離經叛道。
可他們確實忙碌了太久,應該停下來休息休息了。
安迷修無奈地笑了笑,“你跟你哥哥感情真好。”
安娜嘿嘿嘿偷笑:“是啊,所以我哥昨天又聯係車行買了一輛新跑車,都沒想到要瞞我。我打算釣魚執法,讓伯母知道,打斷他的腿。”
安迷修:“……”
還、還真是非常深沉的兄妹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