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法氣的衣服都在抖,他大怒:“安迷修,你這是乾什麼,你要反了嗎?”
安迷修抬頭看他,眼神裡隱隱透著失望:“將軍,我曾經以為,您隻是想複活離開這裡,絕不會對兄弟下手。”
路法冷靜下來,陰沉沉問:“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是我誣陷你們嗎?”
安迷修冷靜反問:“沙芬塔難道是聽了我的命令,才去小冬父親那裡誣陷喬奢費的嗎?”
路法道:“區區一個人類,也值得你們來質問我?”
“您不要顧左右而言其他!”安迷修終於發現,其實路法從來就沒有正麵回答過他們的問題,“您難道不知道,這件事一旦做成,喬奢費在人類世界就再無立身之地了!?”
路法沉默了一會,道:“這是命令,軍令如山。還要我再提醒你們嗎?”
“將軍,”喬奢費終於開口:“我想您應該是對我們有什麼誤會。我們已經不那麼迫切想回阿瑞斯了,無法再幫助您與鎧甲作對。但是我發誓,我永遠不會做對不起您的事情。請求您,給我們一個安穩生活的機會。”
路法冷笑:“安穩生活?喬奢費,我看你的腦子也早壞了。你是戰士,是軍人,也是被趕出星球的喪家之犬!隻要你身上的罪名一天沒有洗清,你就沒什麼安穩可言!你彆忘了,你身上是何等下賤的罪名,你就一點也不在意嗎?”
喬奢費閉了閉眼,無話可說。
說不在意當然是不可能的,他曾經視榮耀如生命,卻被判了豬狗不如的罪名。可那又如何?這裡沒有人知道,他已經可以重新開始!
可將軍瘋了。他悲哀地想,或許他們都早在被皮爾王判罪的時候就已經瘋了。
他輕聲說:“您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回來的。”
安迷修也道:“將軍,不要再用這種手段了。我們不想與您作對。”
路法氣極反笑:“怎麼,安迷修,你還想造反嗎?”
安迷修沉默片刻,歎了口氣。他低聲道:“喬奢費,庫忿斯,你們先帶安娜走吧,我有話跟將軍說。”
庫忿斯拳頭捏緊,看上去好像隨時要衝上去和路法拚命。安迷修閉了閉眼,疲憊道:“想想麗麗,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保護她。”
喬奢費歎了口氣,也妥協了,一手拉著一個,硬是把他們拖了出去。
庫忿斯氣的喘息聲一直在抖,但並沒有抗拒,任由喬奢費把他拉了出去。
正如安迷修所說,如果麗麗已經死了,那他無論如何,付出什麼代價,哪怕眾叛親離也要為她報仇。
可麗麗沒死。
她沒死,隻是受了傷。是被他連累,是被他……被他害了,他不能再讓麗麗受到任何傷害。
所以隻能忍。
人還活著,還有牽掛,他就有了軟肋,再不能無所畏懼。
庫忿斯死死握著拳頭,甚至隱約能看見指縫裡滲出了鮮血,但他沒有絲毫掙紮,安安靜靜地被喬奢費拉著手臂,帶出去幾步。
安娜剛才被他們三個團團圍了個嚴實,早就沒那麼害怕了。她還試圖扭頭看安迷修,用口型提醒:我哥!我哥!
安迷修無奈地笑笑,沒有說話。
暗門靜悄悄合上,一切似乎都毫無變化。安迷修回過身,臉上再看不見一點笑意:“將軍,飛影鎧甲召喚人呢?”
路法冷聲反問:“你就一定要為了那個人類,與我作對?”
安迷修搖頭:“不僅是因為安娜。將軍,您想要地球能晶,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打敗他們。戰士的事理應在戰場上解決,這不是您教給我的嗎?”
路法道:“那你想怎麼樣,放他回去趁著我手下無人,不能複活的時候來消滅我?你講究道義,這些卑鄙的人類可不見得會感激。”
安迷修沉默了一會,道:“我知道了,我不會讓您為難。小飛的去處,我會自己找,如果他要來傷害您,我也會儘力阻攔。將軍,彆再一錯再錯了。”
路法笑了一聲,“安迷修,你還是如此天真。你以為這樣他們就會感激你嗎?你錯了,人類的大腦隻有拳頭點大,以他們的智商,根本無法理解你。他們隻會看到你在阻攔他們,你是不懷好心!你救了他又如何,他隻會覺得,你是彆有用心,你想要欺騙利用他們!你不僅得不到感激,還會被狠狠反咬一口。這個星球的生物有多無恥懦弱、卑鄙陰險,我在千年前,就已經見識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