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剛又一次流血之後,庫忿斯鬆了口,和他約了三次比賽,通過勝負來決定召喚器的去處。
其實這玩意他早就想扔了,如今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當時他沒懷疑將軍,一心隻想殺了巴爾格姆,甚至去見將軍,解開了基因束縛,滿心想著用金剛鎧甲封印巴爾格姆,給他個教訓。
但當安娜戳破路法的謊言時,他就沒辦法自欺欺人了。
庫忿斯不是沒意識到這其中的問題,巴爾格姆沒有任何理由針對麗麗,如果說那天喪氣地對他們說想回將軍那裡的喬奢費有嫌疑,那救下麗麗的他就直接打破了這個可能。
甚至庫忿斯在事後有一瞬間甚至懷疑過喬奢費和巴爾格姆串通,都製止了自己往將軍那裡想。
不敢,不願,也不能。
他在籃球場百無聊賴地拍著籃球,看著空曠的場地,默默出神。
庫忿斯難得有些無奈地想,可能就算麗麗真的死了,他也隻能懦弱地忘掉這一切,乖乖對將軍低下頭顱。
然後在午夜夢回之際,想起這個曾經他幾乎要刻在生命裡的女孩,將憤怒和痛苦都轉化成對自己無能的憎恨。
隻求一死,抑或徹底遺忘。
他出神太久,吳剛都湊近跟前了,才反應過來:“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
吳剛撇撇嘴,“怎麼可能!”
其實是他要說服小天放自己一個人出來就費了太多時間,不然才不會這麼晚到。
他揚手一拍,將庫忿斯身邊越落越低的籃球拍起來抱進懷裡,隨口問道:“你剛才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俺還打算嚇你一下呢。”
庫忿斯好歹是個軍人,再大意也不能被他嚇到。他不屑:“就你也想嚇到我?我在想你是不是不敢來了——”
庫忿斯後退兩步,“來,開始吧。”
吳剛抱著球,眉頭一挑,意氣風發:“開玩笑,俺會不敢?”
他將籃球往地上一砸:“開始!”
與此同時,籃球場後的牆邊,歡迎和清自在鬼鬼祟祟地湊近,再湊近,在一個分外顯眼的位置,自以為隱蔽地躲下。
他們還真打起籃球了。
清自在眉頭緊皺:“怎麼看著他們好像關係還不錯?”
歡迎給了他一肘子:“你瞎說什麼呢,那可是幽冥魔。就算現在看著還不錯,也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她說著又氣惱地錘了錘清自在的肩膀:“小天也真是的!這麼危險的事,他怎麼能答應!”
清自在嘶了好幾聲,一時間不知道該揉哪裡。他呲牙咧嘴道:“總之我們先看著,真有什麼問題,也能通知小天他們。”
歡迎焦慮地看著場上互不相讓的二人,深深地歎氣:“就隻怕到時候來不及!”
清自在趕緊安慰:“沒事,我在呢,我儘力。”
但不管他們怎麼焦慮,都攔不住庫忿斯和吳剛感情越來越好。
一局終了,兩人坐在籃球場邊閒聊。吳剛問:“你最近有心事?怎麼愁眉苦臉的。”
庫忿斯說:“我愁眉苦臉?”他說著嗤笑一聲,想著可能也是:“沒什麼。”
吳剛有點不高興:“有什麼事,就跟俺說嘛。你技術不錯,人也還行,俺認可你這個朋友了,有什麼事,我一定會幫你的。”
他拍拍胸脯,一臉認真。
庫忿斯歪頭看了他一會,笑了。他抬頭看天:“你可解決不了。我女朋友,被我以前的……受傷住院了。”
吳剛是知道他身份的。但他思維也很單純,他昏迷前並沒有立刻失去聽覺,知道庫忿斯救過自己一回,說不殺平民,也覺得這麼熱愛籃球的人,一定不會是壞人。還和他聊得來,更不可能壞了:“那她沒事吧!?”
庫忿斯輕聲應道:“人沒事,就是受了點傷。”
吳剛皺著臉:“哎呀,俺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這,這感情的問題,俺可沒法幫你啊,但那些幽冥魔乾嘛殺你女朋友?有矛盾不能和你直接打嗎?”
庫忿斯笑了一下,表情很淡:“他們想殺了麗麗,逼我回去,幫他們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這可不行!吳剛大驚:“那你可不能去啊,去了我就得跟你打了,你不得死啊。”
庫忿斯斜眼看他:“為什麼不是我打爆你?”
吳剛理所當然道:“俺是正義的,正義會永遠戰勝邪惡!”
庫忿斯簡直要因為他的天真笑出聲來了,他喃喃:“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誰來定義?”
是顛倒黑白的皮爾王,還是如今濫殺無辜的將軍?
吳剛撓了撓頭:“你倒是給俺問住了。但是,害人的東西,肯定不是好的,這我是知道的。”
庫忿斯沉默半響,苦笑一聲:“是啊。”
所以他們一開始就錯了。
吳剛接著又問:“那你乾嘛不去陪她,過來找我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