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下手沒有輕重,徐霆飛解除鎧甲後就昏迷了。
眼下全都亂成一團,清自在和歡迎手忙腳亂地將徐霆飛帶回家,安娜整個人都麻了,緩不過神來,被安迷修扶起來也跟了上去。
庫忿斯本來想走,吳剛硬是拉著他的手臂把他也帶上了。
他清楚這個時候將軍身邊應該就徹底隻剩下巴魯一個了,他們忙著複活,麗麗不會有什麼事,但心情還是很煩躁,一進屋就冷冷開口:“彆浪費時間了,將軍必定複活,你們等死吧。”
安娜本來緩過來一些,聞言渾身一僵,又想起生死不明的柚子、毫無聲息的徐霆飛、已經被封印的喬奢費,眼淚又湧了出來。她忍了又忍,最後乾脆坐一邊悶聲抹眼淚去了。
安迷修頭疼道:“庫忿斯,你少說兩句。”
庫忿斯:“……”
他真的隻是習慣性嘲諷。
歡迎表情冷漠地出來換熱水,她看見安娜,表情緩和了一些,輕聲道:“進去看看小飛吧。”
吳剛搓搓手臂,嬉皮笑臉地也想跟過去,歡迎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給我坐著,回頭再收拾你。”
她瞥見庫忿斯,表情有些不適。但理智上她又知道剛才庫忿斯其實算幫了他們,這個時候甩臉色不太合適。她糾結了一會,乾脆無視算了。
徐霆飛還沒醒,歡迎的姥姥檢查過一遍,可也沒看出什麼所以然。
庫忿斯現在也懶得遮掩,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掩飾。他被吳剛生拉硬拽進去看了一眼,無視眾人或警惕或仇視的眼神,冷淡道:“意能不夠,屏蔽還剩了點,這人廢了。”
歡迎猛一拍桌子:“你胡說什麼!”
庫忿斯聳肩,無所謂道:“我就這麼一說,愛信不信,隨便你們咯。”
在一片混亂中,安娜艱難道:“阿庫,你先彆這樣。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個屏蔽不解除,他會一直被控製嗎?”
庫忿斯低頭看她,神色緩和了一些,道:“隻要將軍想,他就逃不掉。”
安娜焦急道:“真的沒可能全部衝破嗎?路法難道還能下無數道屏蔽嗎?”
庫忿斯想了想,道:“你們人類的大腦太……太小了,能承受屏蔽最高數額限製是五層。不過,以人類的身體,沒可能全部衝破,你們放棄吧,他做個普通人還能舒坦點。”
真難得,他有一天也學會了委婉。
但這委婉沒有一點用,安娜眼睛紅的更厲害了,低著頭默默擦眼淚。
他們警惕了那麼久,小心了那麼久,眼看著隻要等徐霆飛養好身體,吳剛拿回召喚器,就能徹底解決路法,誰能想到臨到這個時候了,喬奢費死了,徐霆飛又一次重傷。
安迷修跟她科普過,這種屏蔽更多的是模糊甚至抹掉記憶,對身體沒什麼傷害,安娜甚至想過等路法死了,徐霆飛就徹底解脫了,以後也不用跟鎧甲扯上關係,這屏蔽有沒有也就無所謂了。
偏偏是這個時候……
偏偏都已經看見希望了,卻被人無情掐斷。
她一時間都不知道恨誰。
吳剛抓著頭發轉圈煩躁道:“不然我就跟小天去殺進巴王集團裡,把那路什麼法的殺了,這不就解決了嗎?”
庫忿斯冷淡道:“就你們兩個,還差了點。你們三個加起來都沒可能。”
吳剛不服,氣鼓鼓地瞪他,庫忿斯也翻著白眼回瞪。喬奢費以這種方式沒了,他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火,要不是吳剛安迷修乃至於安娜都在這,這破地方他進都不想進。
安迷修打圓場:“事已至此,我們隻能努力想辦法解決了。”
吳剛眼前一亮:“對啊,阿庫,你乾嘛不跟著我們一起去呢?”
庫忿斯:“?”
他不可置信地嗤笑出聲:“讓我跟著你去打將軍,你做夢。”
吳剛道:“我看你打那個幽冥魔也沒見留情啊。”
庫忿斯煩躁道:“一碼歸一碼,將軍不一樣。”
他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煩躁地轉身站在門口。他是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了,生活中處處不順,加重了他身上名為罪孽的毒。
眼看著庫忿斯好像要爆炸了,吳剛張了張嘴,好歹是沒再說話了。
徐霆飛被打到解體,本該是受了重創,好在鎧甲召喚人的體質不同於常人,他已經醒過來了,在一眾人的吵鬨中,他顯得格外平靜。
哪怕知道自己可能廢了,也依舊很平靜。
清自在和歡迎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擔憂又不敢輕易開口安慰。
良久,徐霆飛問:“柚子是不是就是那個藏修者,路法要複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