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山川忽然請謝炎飲宴, 展昭看到了調查伍山川的機會, 就說要一塊兒去。
正聊著, 王朝拿著份請帖跑了進來,交給展昭, 說是五龍寨的人送來的。
展昭打開一看, 請帖是伍山川親手寫的, 大致意思是說,他請了太學和唐門的人一起晚宴, 趁此機會想跟謝炎還有唐門賠個禮。但伍山川怕尷尬,所以想請跟兩邊關係都很好的展昭和白玉堂也去,幫忙調解一下。
展昭笑眯眯晃了晃請帖, “機會來啦!”
白玉堂則是問展昭,“他請的唐門的誰?”
“呃……”展昭又看了看請帖,也沒詳細寫。
霖夜火撇撇嘴,“唐門的人未必會搭理他吧。”
“不會麼?”展昭問。
火鳳一撇嘴,“去了也未必會給好臉色!”
“伍山川要道歉的對象是小妹,她馬上要成親了,肯定不會四處走動, 我&乾娘年紀大了, 也不會去的。”五爺想了想,“也就唐家四個兄弟了。”
“那四個的話, 唐四算最老實點……”霖夜火直搖頭,“哪個去都夠老伍喝一壺的,彆一會兒自討沒趣。“
展昭驚訝, “唐四刀那樣的算老實?”
霖夜火指了指白玉堂,“一般最小最能打的都沒什麼心眼……”
話說完,五爺摸下巴,其他人卻覺得很有說服力。
展昭問白玉堂,“唐家四兄弟明明都很好相處啊。”
“你是唐門恩&人,那四兄弟當然對你好了。”五爺也覺得霖夜火說得有道理,“事實上唐大唐三性格都很不好招惹,唐二最難搞,你彆看他斯斯文文笑眯眯的,唐四的確是最老實的一個。”
霖夜火在一旁補充,“通常一家崽子超過三個,老&二都是最不惹的那個!”
眾人都抬起頭琢磨這話。
趙普算了算,“我家幾兄弟如果我算老大的話……老賀排第二……”
眾人都望了一眼捧著個茶杯坐院子裡喝茶的賀一航……莫名就覺得很有說服力!
距離晚宴還有些時間,眾人各忙各的。
展昭和白玉堂去後院參觀了一下養竹熊的竹園,發現開封府大半個後院都被鏟平了,連馬廄都鏟了。
大批的工匠正在搭竹棚砌牆,魔宮一群身懷絕技的老爺子,石雕的木雕的一起上,忙忙碌碌。
“這是乾嘛?”
展昭找到正在臨時搭的一個馬棚邊喂馬的馬癡岩弼。
岩弼一歪頭,“昭&昭你不是要蓋個動物園麼?”
展昭抽了口氣,“什麼動物園?不是就建個竹園子養竹熊?”
岩弼瞧了瞧展昭身旁的白玉堂。
五爺一轉身,去小四子他們那兒看竹熊去了。
“小白堂早先不是挖了錦鯉池子麼。”岩弼跟展昭說,“他給了好些銀子說要翻修開封府的後花園,你看圖紙他都畫好了。”
說著,岩弼拿出老大一張圖紙來給展昭看。
展昭看得張大了嘴,“這是要蓋個禦花園麼?!”
岩弼笑眯眯指給展昭看,“小白堂說,反正都已經養竹熊了,那馬廄也要蓋好一些,然後小五和幺幺也要有玩兒的地方,開封府不是還有很多貓麼?索性蓋個貓園。還有烏龜啊、公孫家的小毛驢啊、再弄點孔雀啊仙鶴啊鴛鴦啊什麼的,以後沒準會有小老虎和小龍……還有啊,妖王前陣子說要把七隻小狐狸也接過來養、然後五爺之前跟狂石城那邊討了幾隻雪豹,還有九王爺說想弄隻黑熊養一養……宮主從西域買了兩隻小羊駝……陸島主送了十幾隻鹿過來,還有一對雪鴞,對了!火鳳堂那邊狗舍不夠用了,有些狗想養到這邊來。”
展昭就覺得腦袋嗡嗡響,“你們這麼大興土木問過包大人沒有……”
“問過啊。”岩弼點頭,“包大人對小黑熊也挺感興趣的!”
展昭徹底無語,搖著頭回前院,尋思著趕緊喝了喜酒把這群爺爺奶奶送回魔宮去,不然他們有小白堂撐腰,有錢又有閒,每天就可勁兒折騰!
前邊院子,太學幾個同窗都沒走,一群小才子圍了一桌正看書,其實也是在陪心煩意亂的林霄。
展昭也走過去坐下,謝炎幫他倒了杯茶,開口,“展大哥,我想打聽個事情。”
展昭點頭,等謝炎問。
謝炎指了指伍山川送來的請帖,“這個宅址。”
展昭看了一眼,請貼上寫了伍家在開封彆院的地址,就在城南,上土橋附近。
“那裡的確不少莊園。”展昭記得陷空島也有一座彆院在那附近。
謝炎托著下巴問,“伍山川是開水寨的江湖門派,就跟原來高河寨差不多。並不是陷空島、河幫水盟那種經商為主的島吧?”
展昭點頭,的確。
“就算他吞並了高河寨,但做水運需要人脈根基,能賺&錢的都是經營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他才多少船隊。”謝炎指了指請帖上的彆院地址,“開封皇城寸土寸金,普通門派能買座像樣的宅子就不錯了,他竟然有個城內的莊園。再者說,我爹經營的那是杭州府運河畔的碼頭,那也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總覺得伍家錢有些太多了,會不會來路不正?”
展昭聽了也琢磨——的確,以前伍家寨不過是個不大不小的門派,而且地處西南偏遠,最近怎麼突然暴發戶一樣,跑來開封買了宅子,又去江南買碼頭。高河寨不過是個空殼,伍山川收了弟子可不見得能多收錢啊……怎麼富起來的呢?
“伍山川說他想買碼頭我爹不理他,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在說謊,而另一種,可能我爹也覺得他錢財來路不明,所以不跟他多來往。”
展昭想了想,問,“要怎麼樣才能一夜暴富呢?”
眾人都盯著展昭看。
正巧,白玉堂從外麵走進來。
謝炎等又瞧見了白玉堂,幾位才子一起看展昭,“就……嫁或者娶個豪門什麼的……”
展昭白了幾人一眼。
五爺走過來坐下,也不知道剛才聽到沒,就拿了展昭的杯子喝茶。
“一夜暴富除非飛來橫財。”龐煜對此也頗有研究,“他是不是挖到藏寶圖什麼的……”
眾人正聊著,一直不說話的林霄忽然皺起了眉頭,“說到藏寶圖和碼頭……我突然想起個事情。”
“跟大嫦蘇小嫦蘇她們有關?”展昭問。
“可能有……”林霄道,“大嫦蘇、小嫦蘇和蘇雲都喜歡收集畫。”
“然後呢?”包延好奇,愛收集畫怎麼了?
林霄指了指自己,“可她們從來不收我的畫。”
眾人都愣了愣,轉念一想,對啊!愛收畫為什麼不收林霄的?開封城多少藏家為了林霄一幅畫打得頭破血流的!
“那她們收什麼畫?”五爺問。
“收山水畫。”林霄回憶了一下,“多是些堤岸灘塗碼頭之類的風景畫,我&乾娘的船天南海北遊曆,每到一處,她們都愛去找些畫鋪收畫,蘇雲也常去。”
“會不會是在找什麼東西?”展昭問。
“你爹江南一帶的那些碼頭,具體在哪些位置你知道麼?”白玉堂問謝炎。
謝炎讓書童去跟包大人要一張江南一帶的水運圖。
書童去了一會兒就拿著圖回來了。
謝炎將圖紙鋪在桌上,拿筆勾出了幾個碼頭的位置。
“奇怪啊。”五爺畢竟久居陷空島,對於水運最為熟悉,“這並不是位置太好的碼頭!”
謝炎也點頭,“我爹並不是有意買賣碼頭的,好些都是彆人拿來抵債給他的,我記憶中就這些,位置都不算好。所以說伍山川如果想買,我爹沒理由不賣給他。”
“但高價買這種碼頭還費儘心思地套近乎……值的麼?”展昭問白玉堂。
五爺搖搖頭,“可能真的另有圖謀。”
“那伍山川對碼頭感興趣,大嫦蘇小嫦蘇她們似乎也感興趣。”龐煜戳了戳林霄,“你以前見過伍山川沒有啊?”
林霄就托著下巴在那兒回想,通常善書畫的人記性都很好,可林霄年幼的時候常在沈月蓮的船上。月蓮閣進進出出的人實在太多了,他也想不起來,而且他也不常跟大嫦蘇小嫦蘇在一起。”
想了一會兒,林霄忽然去把之前遊湖時候畫的那幅長卷拿了出來。
這畫卷是太學眾多學生一起創作的,準備送給龍喬廣和唐小妹做賀禮,就差裝裱了。
林霄將畫卷打開,指著畫中五龍寨那幾艘畫舫上的五龍徽章說,“這個……我小時候可能見過,但不是五條龍,而是像五個人拚在一起……”
林霄話出口,展昭和白玉堂同時想到了之前白龍王說的,當時五子教信奉的邪神——五原神邱。
“你小時候在哪兒見到的?”龐煜幫著拿出文房四寶,“畫出來瞧瞧?”
“不用畫,我&乾娘那裡有!”林霄謔地站了起來,“我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大嫦蘇和小嫦蘇不喜歡我了!”
說完,就跑出院子去了。
眾人趕緊跟著他往外跑,一起趕往月蓮閣。
……
月蓮閣出了那麼大的事,這幾天自然不能做生意。皇城軍和衙役將船封&鎖了起來,所有船下的人不能上去,船上的人有什麼事情外出必須有衙役陪同。
沈月蓮昨晚鬨心了一宿,畢竟也上些年紀了,一會兒傷心一會兒生氣的,倒頭睡了一覺,起來就說頭痛。
西門藥陪在她身邊照顧。
沈月蓮這會兒正靠在床上喝茶,還挺擔心,問西門藥,“月蓮閣出了那麼多亂子,會不會影響霄兒在太學念書,這孩子大好前途,可彆被她這個乾娘耽誤了。”
西門藥安慰她,讓她不用擔心,等開封府破了案就好了,還讓她這話千萬彆在林霄跟前說,孩子要生氣的。
母子倆正說著,就聽腳步聲響。
林霄帶著一群人跑了進來。
沈月蓮不解,西門藥也問,“怎麼了?”
“乾娘?我的那些畫呢?”林霄問。
“呃……都在箱子裡。”沈月蓮指了指她收藏林霄畫的箱子。
林霄將箱子打開,就開始翻找。
眾人在一旁看著。
西門藥小聲問白玉堂,“什麼情況?”
白玉堂則是問他,“你們認識伍山川麼?”
西門藥看了看他娘。
沈月蓮坐了起來,“伍山川來過我船上。”
眾人都圍過去,“真的?”
“詳細說說。”展昭等也不見外,搬了把椅子來坐下聽。
“許多年前了。”沈月蓮說,“那會兒伍山川和他的一個朋友總來,他朋友你們應該也認識,程雲鏢局的鏢頭,魯程雲。”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本來是把兄弟麼,雖然現在為了個女人翻了臉。
“魯程雲會來逛月蓮閣?”展昭聽著還挺意外。
“魯程雲是被伍山川帶來的。”沈月蓮似乎明白展昭在意外什麼,“魯程雲人很正氣,剛來的時候挺拘謹的,伍山川以前來過幾次,認識我樓裡一個姑娘,素兒。他讓素兒陪魯程雲,一來二去混熟了,就總來。漸漸地,伍山川不來,魯程雲都會獨自一個人來,而且隻找素兒。”
龐煜坐一旁聽得悶悶樂,“魯程雲做了岸上人了麼?”
除了沈月蓮和西門藥外的其他人都回頭看他,“什麼岸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