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嘛?新來的總裁要清算總經理之前的事情了!”
“怎麼可能,總經理可是二房的人,那人不想活了?誰啊,這麼勇?”
“是真的!聽說來的正是二房的人!連帶著之前在門口示威的那群女員工都被請進來了!”
“天哪天哪……”
整個星光娛樂經紀公司的員工們議論紛紛,借著上廁所的名頭,一個個齊聚在總裁辦救援樓梯的通道口,小心翼翼的圍觀著。
即使已經快到了午休時間,卻無一人離開。
他們翹首以盼的望向總裁室,內心殷切的希望著這一次的新總裁可以給點力,除掉陳富貴這麼一個大惡瘤,然而理智卻拉扯著,害怕又是像往常所有的總裁那樣,高高抬起,又輕輕放下。
整個集團內劍拔弩張,就這麼僵持了下來,就連各部門的負責人,也耐不住好奇,借著工作的由頭偷偷詢問著秘書處的吳青,事件到底進行到哪裡去了,是個什麼結果。
至於吳青本人?
他正屏息著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僵硬的站在辦公室內,看著薑玉澈按照手機裡的文件一個個念著,後背發涼。
“2010年7月,陳富貴挪用星光娛樂旗下資產3億元,參與非法賭博,結果全輸了個乾淨,後通過薑家家族資產管理基金會,借用了二房年度分紅,這才補上了漏洞,對吧?”
“2013年6月,陳富貴參與炒幣,扣留所有星光娛樂員工薪資長達七個月,最後裁員56位,這才堵住了財務虧空,對嗎?”
“2017年8月,陳富貴與星光旗下女藝人關係曖昧,深夜約會,遭到記者曝光,星光娛樂口碑度一落千丈,公關部緊急公關,後將那名女藝人解決合約,並且賠付了大量的賠償金,向全社會道歉,這才解決了此事,是吧?”
空曠的辦公室內,薑玉澈語氣淡然,仿佛是在宣讀法庭上的判決書,而陳富貴卻不斷擦著頭上的汗水,大腿抖若篩糠。
他怎麼會知道?
他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事情我明明都已經派人擺平過了啊,所有新聞也都壓下去了,連搜都搜不出來,怎麼還會泄露?而且還這麼詳儘!
難道是我身邊有人出賣?不不不……沒道理啊,我已經把知情人全部換了一遍了,誰敢嚼舌根?難不成不想要工作了?
陳富貴心裡慌亂一片,而薑玉澈卻還在繼續往下念。
一例例一樁樁,聽的旁邊幾個女生都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
嫖和賭往往相連,就像是連體嬰兒,有了其中一頭,另一邊,便不可能不存在。人的貪心是慢慢養大的,也許一開始,陳富貴貪圖的不過是錢權,然而借著薑家的勢,看到了更廣闊的花花世界,又怎麼可能不動心?
愈加猖狂,不過是情理之中罷了。
薑玉澈一邊念著,一邊感覺到陣陣的惡心和不適。
他當年剛畢業找不到工作,在酒吧兼職的時候,被不少人揩過油,那個時候,他剛認清楚自己的性向,可卻依舊無法忍受,然而,當他義憤填膺的找到店長時,店長那散漫不屑的語氣,卻讓他永久銘記。
“都是男人,摸一把怎麼了?你不是gay嗎?算一算,你也是占便宜了。”
這幾乎成為了他後來生理上喜歡同性,但心理上卻十分厭惡同性的最大理由。
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換了一具身體,站到了更高的階級,本以為再也不會成為當年那個酒吧裡孤立無援,需要錢所以忍氣吞聲的孤兒了,可迫害人卻掉了個個。
而他,儼然站在了當年店長同樣的位置。
“怎麼,還要我再繼續念下去嘛?”薑玉澈嘲諷道,看著手機裡鐘叔源源不斷發送過來的新資料,隻感到一陣陣荒唐和難以置信。
現實遠遠比電影還魔幻,這是薑玉澈第一次感受到。
然而他,卻絕不是當年的那個店長。
“我錯了,玉澈,再給舅舅一次機會,我也是被人騙了,不知道……”
“不知道?這每一件事都是你親自犯得吧,你現在跟我說你不知道?”薑玉澈冷哼了一聲,將傳真過來的索賠合同直接扔到桌子上,“你覺得,我會信嗎?”
陳富貴“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堂皇的看了看左右,深知這事情已經無法轉圜,要麼撕破臉,要麼被趕出公司,還不如索性挑明,好歹還能挽回些自己的尊嚴。
更何況,他打心底裡還是不相信自己這個外甥敢真的懲治他,於是,乾脆破罐子破摔往地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