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打人了!”
整個人群頓時四散開來,鐘叔嚇的連忙護住薑玉澈,站在路旁,一群拿著鋼筋棍子的蒙麵青年陡然衝出,不知為何,十分凶悍的毆打推搡著周圍的人群,薑玉澈這才看清了方才大家圍著的是誰,似乎是一個拿著反對拆遷示威牌的中年男人,對方胳膊上還戴著一個紅袖章,看起來多少是個街道代表。
整個地麵上一片狼藉,人群的唉呼和慘叫配合著周圍破破爛爛的古建築,意外有種破碎的美感。
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和男孩牽著手被人群推搡著逃出,險些摔了一跤,薑玉澈和鐘叔連忙伸手扶住,然後拉著兩人躲到了旁邊的小巷子裡,大聲喊著“警察來了”,便屏息的等那些蒙麵青年們跑遠,直到聽見動靜沒了,這才鬆了一口氣,疑惑的走出,擔憂的將倒在地上已經快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扶了起來。
兩個小孩哭喊著呼喚著那男人的名字,“王叔叔,王叔叔你沒事吧?”
“沒事,你們放心。”
被稱呼的王叔緩緩睜開眼睛,虛弱的笑道,看著一旁陌生的薑玉澈和鐘叔,一臉迷茫。
“你們……是?”
薑玉澈和鐘叔對視一眼,無奈的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我們經過這裡,聽到有些動靜,所以進來看一看,沒想到……你們沒事吧,剛才那群人是誰?光天化日的,他們竟然敢打人?”
許是看著薑玉澈等人真的隻是一副熱心的京海市群眾的模樣,那王叔長歎了一口氣,無意拖累兩人,隻無奈的擺擺手,道完謝便帶著兩個孩子匆匆離開了,並沒有多說什麼。
到了晚上,鐘叔輾轉從幾個周邊商鋪的老板口中得知了所有消息,這才知道,原來靈舒一條街原本的開發商破產後,便私自傾吞了大量的資產逃到海外去了,導致很多靈舒一條街的原住戶都沒有拿到拆遷款,如今,靈舒一條街重新拍賣,新的開發商急匆匆便想將他們趕出去,王叔等人抗議不搬,這才被找人狠狠的打了一頓。
“新開發商?”薑玉澈有些疑惑,“不是27號才拍賣,哪裡來的新開發商?”
鐘叔也覺得納悶不已,搖搖頭道,“不知,聽說是什麼姓元的,估摸著是胸有成竹要拿下這塊地,所以想要提前清收。”
薑玉澈無語的搖搖頭,隻覺得世事弄人,底層的百姓們,想要一個安穩居住的地方,都難,各類的陷阱布置的精美華麗,等收網時才露出底下那層肮臟的皮,可有錢人的野心卻從未停止。
有的更有,沒有的,還要更加剝奪。
也許,錢真的能買到一切,就連命運都在嘲笑每一個脆弱而不堪一擊的人。
他站在窗前,摸著口袋裡的幾張欠條,去拍賣會還是去舞台,也終於得出了結論,做出了選擇。
等到27號當天,京海市電視台門口已經擠滿了人,各色的應援棒應援牌被揮舞的虎虎生風,成千上萬的選秀粉絲們聚集在場館外,等待著入場,就連站姐都來了許多。
《最佳偶像》節目組的後台內,更是人人忙的腳底生風。
唐京爅一遍又一遍的和伴舞們確認著最後的彩排動線,麥克風、音響、耳麥都被檢查了一遍又一遍,極其認真。選管導演喊著一組又一組的選手們準備上台,機器輪番架起,直播通道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打開。
沒有被叫到號準備上台的選手們,則偷偷摸摸的聚集在後台口,數著落座的觀眾,當看到寫著自己名字或者昵稱的粉絲時,臉上瞬間浮現出激動的欣喜。薑玉華也站在人群裡,表情期待,然而巡視了一圈,卻發現沒有一個自己名字的應援物,頓時又從希冀變成了委屈不屑。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他狠狠的撞了一下旁邊的劉靖,被唐京爅盯了一眼,又悻悻的離開了。
總導演躲在人群後,伸長了脖子,看著舞台下方喝彩的人群,皺緊了眉頭,旁邊的編劇走過來,納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你找什麼呢?”
總導演焦急的擺擺手,“不是,這不是薑總說他要來看初舞台嘛,我特意給了票,這都快入場了,怎麼還沒見到人,不會是迷路了,找不到地方吧?”
“怎麼可能?說不定有什麼事情忙,過不來了吧。畢竟,人家好歹也是一個總裁。”
“也是。唉,我還以為他為了唐京爅怎麼也會到,沒想到,既如此,還不如不答應呢。”
總導演嘟囔抱怨著,一旁的編劇看到走過來的唐京爅,連忙拿手肘懟了懟導演,兩個人快速的閉上了嘴,跟對方點了點頭,便迅速離開了,一副心虛不已的模樣。
唐京爅離得不遠,自然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他抬起頭望了一眼觀眾席上空空蕩蕩的前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嘲笑沒來的薑玉澈,還是在嘲笑竟然憑空產生了一絲期待的自己。
他扭過頭,沒有在意,冷靜的和伴舞們最後對了一遍動線,準備上台,卻突然聽得觀眾席上一陣驚呼,就連導演和編劇們也紛紛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哪!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