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那麼多錢?朝廷哪兒來的錢啊?國庫和內庫不是都空了嗎?”
李國禎又一次把眼珠子瞪得又大又圓,一張被太陽曬得黑裡透紅的瓦刀臉上都是驚訝的表情。
朱純臣向上指了指,喘著氣兒說:“上去,上了城樓你就知道了……”
“太子爺在城樓上?”李國禎這才想起自己來阜成門是為了參見撫軍太子的。
“在啊!”朱純臣點了點頭,“他要不在,小弟能穿著這幾十斤鐵上上下下的跑嗎?我吃飽撐的嗎?”
“那正好,我得去參見太子千歲。”
“見不著的……”朱純臣搖搖頭,“現在見太子得排隊,你還是讓隨從先去排隊,你就替我巡會兒城吧。”
“排隊?很多人要見太子嗎?”
“多!好幾百!”朱純臣抬頭看了看天色,苦笑道,“估計早朝都沒多少人去了,都來排隊見太子了。”
“早朝?”李國禎一怔,“聖上還在京師?”
“當然在了。”
“那太子怎麼就撫軍了?”
朱純臣歎了口氣,“還不是因為太子爺有辦法?”
什麼辦法?李國禎心中疑惑,難道太子爺架空了皇上,要搶班奪權了?
想到這裡,他也沒功夫和朱純臣瞎扯了,扭頭就往登城馬道走去,才上了一半馬道,他就看見穿著各色蟒袍的官員勳貴在排隊了,在場還有幾個“大胡子淨軍”在維持秩序。看見李國禎走上來,馬上就有個胡子花白的“淨軍”上前阻攔了。
“千歲爺有令,前來捐輸軍餉的官員一律依次排隊,任何人不得插隊!”
李國禎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往著眼前的“淨軍大爺”問:“你說什麼?這裡排隊的官員都是來……捐錢的?”
“是啊!”
這怎麼可能!?李國禎正發愣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抬頭就看見武清侯李國瑞正喜氣洋洋的從城樓上小跑著下來,身邊還跟著一個太監,一個東宮侍衛。
看見李國禎,李國瑞就笑嘻嘻行了一禮,“襄城伯,你怎麼才來啊!來晚了……”
“怎麼就來晚了?”李國禎一頭霧水。
“來晚了就沒機會捐輸軍餉,報國效忠了!”李國瑞笑嗬嗬的拿出一本令旨,“小弟已經拿到千歲爺的令旨了……這就要去大沽口視察防務,後會有期了!”
說著話,就衝李國禎拱拱手,飛也似的向城下跑去。
這是什麼狀況啊?李國禎看得都糊塗了,這捐輸軍餉和去大沽口視察防務有關係嗎?
而且捐輸軍餉這種事情不是躲都來不及的嗎?怎麼就要排隊了?這才離開北京城幾天啊?城內的這些官怎麼就不愛銀子隻愛大明了?
再說了……去大沽口視察什麼防務啊?流賊又不是海賊,他們是從西北和西南打過來的,天津衛外海沒有流賊的。
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李國禎也不想了,就對攔著他的長胡子的淨軍老大爺說:“本官是京營總戎李國禎,剛剛從城外回來,有緊急軍務要向太子殿下彙報。”
一聽有緊急軍務,淨軍大爺不敢再阻攔李國禎,可是一旁排隊的官員們都不樂意了。
“不能讓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