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太監到了東暖閣外,大聲奏道:“啟稟皇爺,駱養性、光時亨、高宇順、楊觀光、李元鼎多位臣工來到武英門,請求召見。”
李自成收起了臉上的陰冷,“這般新降之臣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牛金星道:“大概是為勸進而來的,皇爺出征前就準備登極大典,後因為出兵而推遲,現在諸臣見皇爺回來,就想請皇爺把這事兒辦了。”
李岩卻輕輕搖頭:“在北京登極就等於向天下宣布皇爺是北地共主,若再將北京丟給韃子,那全天下會怎麼看皇爺?”
李自成歎了口氣,心中十分沉重:“這一趟不該來啊,死了那麼多兄弟,還讓韃子入了關,最後隻落一個在北京登極。唉,若不登極就走,就更是白來一趟了。
登極吧!明日登極,然後便走了......城中的金銀財寶,還有朱賊皇帝的兩個兒子,一個貴妃,還有那個王太監,今天就安排他們走吧。陳永福也走,日夜兼程去太原。”
“臣也回天津衛收拾人馬吧。”李岩不敢依著計劃請命防守北京,隻想早日離開。
“好!”李自成點點頭道,“天津也不可守了,你和你娘子收拾一下,就往山西撤退吧。”
......
“大哥,怎麼樣?皇爺是不是要走了?”
帶頭勸進的駱養性黃昏前後才愁眉苦臉的回到自家的宅邸當中,剛一進門,就遇上了等候了不知道多久的兄弟駱修身。
“哦,”駱養性點點頭,低聲道,“明日登極,後天就走。”
“什麼?還要登極?”駱修身一笑,“都什麼時候了?還登極......”
“說什麼呢?”駱養性瞪了兄弟一眼,左右看看,沒有發現旁人,這才鬆了口氣,邁步向自家的書房走去。
駱修身又事情和哥哥說,就跟著他一路也去了書房。
進了書房,駱養性又把丫鬟和書僮都支走了,駱修身則關上門窗,又點上了一盞油燈。
兄弟兩人,就借著昏暗的燈光,大眼瞪著小眼。
“說吧,什麼事情?”駱養性問。
駱修身指了指書桌,書桌上麵擺著一封書信。
駱養性拿起信封,撕開後取出了信紙,看了一眼,就臉色微變:“千歲爺的親筆信......二弟,你和大沽口那邊有聯絡?”
“不是從大沽口來的。”駱修身搖搖頭,“是太子爺離開北京前交給小弟的......太子爺真是神了,那個時候就預料到李自成在北京呆不了兩個月!現在果然應驗了!”
駱養性拿起書信看著,越快越皺眉頭。
“怎麼了?信上說什麼?”
駱養性搖搖頭:“千歲爺要我當三臣......貳臣當了不過癮,還要當三臣!”
“哦?”駱修身問,“怎麼當?”
駱養性哼哼道:“自是出麵召集舊部,封閉城門,不讓韃子兵入內。”
“那怎麼是當三臣?”
“哼!當然是三臣!”駱養性道,“隻是暫時不讓韃子兵進城......終究還是要開城投降的,等洪承疇到了就投降,拖延一點時間罷了。”
“哦。”駱修身笑著,“那就拖吧......不過小弟這次不能陪哥哥一起當三臣了。”
“怎麼?”駱養性看了眼弟弟,“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