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儀真守備係統外,還有一個南京操江水師也有緝查私鹽的權力,這個水師同樣是南京勳貴插手鹽務的工具。
明朝的皇帝大概也知道鹽業上的貓膩太多,所以就想用多方監管的辦法反腐。於是南京勳貴可以通過儀真守備之下的衛所和操江水師插手,文官們可以通過兩淮鹽運司、巡鹽禦史、巡江禦史、揚州知府等等插手鹽務。
而來自內廷的南京守備太監、淮安鎮守太監,同樣可以插手揚州鹽務。
於是所有插手鹽務的勳貴、官員、太監,就都要分上一份了。分錢的人太多,庇護私鹽的人也太多,所以能交給朝廷的鹽稅也就少得可憐了。
而勳貴、文官、太監這三方,在揚州的勾心鬥角,也就主要圍繞鹽利展開。
在明麵上掌握淮揚鹽業的八大鹽總,也就漸漸變成了這三方力量的白手套。
紀坤紀舉人雖然是軍籍,但是卻和東林、複社走得比較近,經常代表東林黨庇護的徽幫鹽總找南京勳貴庇護的老西鹽總的麻煩,所以比較惹人討厭。
但是在北京淪陷前,徐永基也不敢拿他怎麼樣,人家的舉人的身份明擺著,老徐可不想變成士林公敵。
不過北京淪陷後情況就不一樣了!至少在徐永基看來自己腰杆子硬了不少......特彆是朱國弼南下路過揚州時和徐永基說了和史可法聯手勤王的事兒後,徐永基就覺得魏國府又要牛逼了,朝廷都得仰仗魏國府了。所以就想擴張在揚州鹽務上的利益,於是就挑紀坤下手整治。
可沒想到整治到一半,史可法和高宏圖都去保衛孔子了,而朱慈烺卻帶著大兵來了揚州,同時還傳來了史可法出賣魏國府的傳言!
這下徐永基就有點手忙腳亂了,就在他向南京方麵報告這個消息的時候,紀坤那小子一不留神就把他給告了!
消息傳到了徐永基府中,這老家夥頓時就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了。
揚州不能呆了,得跑啊!
“爹爹,”他的一個兒子,名叫徐護爵的青年已經換上了一身百姓的布衣,還拎著把腰刀,急匆匆走到正在後花園裡麵看著水池和假山發呆的徐永基身邊,“門外有錦衣衛的緹騎!”
“什麼?那麼快......”徐永基吸了口涼氣,“有多少人?”
“有十來個人,已經把咱們家的正門給堵了!”徐護爵急急地說,“爹爹,咱們趕緊從後門走吧.......”
真是聰明啊!
錦衣衛緹騎都來了,還能從後門逃走!合著錦衣衛顧前不顧後啊?
“好!”徐永基咬咬牙,“走,咱們去南京,找國公爺!”
老頭子不愧是徐達的後人,做事果決,當機立斷就決定化妝出逃,隨便收拾了一點細軟,然後就和兒子一起從家宅後門溜走了。
居然成功逃脫了......
來抓他的錦衣衛反應也夠遲鈍的,直到兩父子出了揚州城,他們才慢吞吞的入府抓人。
人當然是抓不到的,不過罪證卻找到不少,不是徐永基謀反的罪證,而是揚州四個老西鹽總向徐永基和魏國府進貢的罪證。
既然徐永基有謀反的嫌疑,那麼四個鹽總當然就有同謀的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