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錦衣衛指揮使朱純傑,奉太子令旨拿人,你們誰是懷遠侯常延齡!”
真的是來抓自己的!
剛剛下船的常延齡聽到朱純傑的話,幾乎就是當頭一悶棍,那叫一個暈頭轉向啊!
好容易才緩了口氣,常延齡開口就是一問:“拿我?為什麼?”
“為什麼?哈哈哈......”朱純傑大笑道,“當然是謀逆了!你和魏國公徐弘基、撫寧侯朱國弼一塊兒謀反的事兒發了!你堂弟常延恩都交代了,還拿出了為徐永基寫給你約定謀逆的親筆信......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們懷遠侯家到你這輩算是完了!”
怎麼就完了?怎麼就完了呢?我家是功臣啊,祖宗的功勞那麼大,這就完了?
常延齡完全懵了,他冤枉啊!他可沒參與徐弘基、朱國弼他們的密謀。而且他也沒有謀反的本錢啊,他在北京淪陷前就轉任九江守備同知,雖然還沒赴任,但是他還是交出了在南京京營裡麵的差遣。就在史可法、徐弘基、趙之龍他們忙著張羅北上勤王救駕的時候,他和提督操江水師的劉孔昭、巡江禦史左懋第他們仨都在籌謀西進九江布防的事兒......
“冤枉啊!”常延齡大呼了起來,“你們錦衣衛可不能冤枉好人!”
朱純傑笑著:“好人還是壞人,進了鎮撫司自能說清楚的......來人呐,請懷遠侯跟咱們走吧!”
“請”是客氣話,跟著朱純傑的錦衣衛緹騎都是克難新軍老兵,凶悍得很,如狼似虎一般就撲上去拿人了。常延齡的護衛和家將哪兒見過這個呀,當時就懵逼了,誰也不敢反抗,隻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侯爺被錦衣衛抓走。
不過這些錦衣衛辦事也不很牢靠,隻抓了常延齡就走,也不拿他的家將護衛隨從,也不扣了常延齡乘坐的操江水師的官船。
碼頭上的常家人也都傻愣愣的,過了好一陣子發現沒人來抓他們才反應過來。
一個比較機靈的常家家將才算反應過來,大聲嚷嚷:“快快,快上船,回南京去給府裡麵報信啊!”
常延齡的家將親隨後;慌裡慌張上船逃跑的同時,常延齡已經叫人押著到了大明寺的平山堂了。
平山堂上這時戒備森嚴,金甲武士站了兩列,各持刀槍。朱大太子高坐在上,一臉的怒容,兩旁還有幾個閣佬衛帥,個個都是蟒袍烏紗,一副三堂會審的模樣。
常延齡直接從碼頭上給拎過來的,根本沒時間讓他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他前一刻還是高高在上的侯爺,現在就成反賊了!在這樣的落差之下,他的腦袋裡自然是一片漿糊了。就在他昏昏沉沉的時候,忽然有人怒喝了一聲。
“常延齡!你和徐弘基、朱國弼謀反的事兒發了!”
“沒,沒有,天地良心,我可沒參加魏國公、撫寧侯他們的密謀......”
“胡說,謀逆之事參與者眾多,可不止一公一侯!你難道沒有參與?”
“對對,沒有我啊......都是魏國公、撫寧侯、隆平侯、靈璧侯、安遠侯、永昌侯、忻城伯、項城伯、東寧伯、成安伯......”
說到這裡,常延齡突然停住了,因為他發現自己話太多,把南京一大半的勳貴打包發賣了。這可真是的,自己嘴上怎麼就沒有把門的?雖然他沒參與那些事兒,但他心裡麵是支持的,他可是崇禎皇帝的忠臣啊!
“常延齡,你說的這些人,史可法和高宏圖早就交代了!”這回響起的是個少年的聲音,是大明撫軍太子朱慈烺在說話。
“史閣部和高撫台也......”常延齡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史可法和高宏圖那麼大的正人君子,怎麼也當叛徒了?
“要不然本宮怎麼讓他們當七省總督和山東巡撫?”朱慈烺笑吟吟看著常延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