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基的兄弟子侄也來了不少,都穿著各自的官服,手按著寶劍,大模大樣的站在堂下,好不威風啊!
大堂前方的院子當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豎起了一麵大旗,上書四個大字“奉天勤王”!
病病歪歪好多年,看著就要不行了的徐弘基,這個時候居然給人一種榮光煥發的感覺,也不怎麼咳嗽了,一張枯黃的死人臉上也有了那麼一點血色。大紅的蟒袍穿在身上,又遮蓋住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的軀乾,給人一種威風凜凜的錯覺。
他的兒子徐允爵、徐州爵,堂弟徐永基、徐明基,還有在逃的撫寧侯朱國弼,以及幾個明明沒有什麼實力,偏要在渾水裡麵摸一把的侯爵、伯爵、勳臣,都在大堂兩側分坐。
隨著通報消息的徐家家丁進進出出,這些家夥一個個都喜上眉梢。
消息聽上去還不錯啊!
太子帶來的兵馬不多,可能還不到兩萬人,而且還有大量的官員、家眷、百姓跟隨,一看就知道沒有做好打硬仗的準備。
另外,打探消息的徐氏家丁還報告說太子軍中還有不計其數的馬車!其中一些車輛看上去頗為沉重,周圍還有大批錦衣衛和普通的軍卒共同護衛,顯然是什麼貴重之物,一定是太子這一路上搜刮到的金銀財寶。
如果這一次勤王的事情成功了,這批金銀財寶是不是見著有份?
大家可都是為這次勤王大業捐過錢的......
“公爺,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徐弘基的親信家丁頭目,突然跑了來,在大堂外大呼小叫。
“進來說話!”
徐弘基眉頭大皺,不過還是招呼這人入了大堂。
這家丁頭目聲音小了點:“......公爺,太子的人馬入了麒麟門。”
徐弘基笑了起來:“就是要他進來啊!”
進來通報家丁搖了搖頭,臉色凝重無比,嗓門又低了兩分,“國公,太子派出了3000鐵甲騎兵列隊入城,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徐弘基眼眉剔起,已經隱隱感到一絲不妙了。
“而且他們背著的騎槍上都掛著一顆臭哄哄的韃子頭!”
“韃子頭?那是什麼東西?”徐弘基虧得也是徐達的後人,居然一下沒明白韃子頭是什麼?
“就是韃子的腦袋!”那家丁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呲著嘴道,“就這樣砍下來的!”
“假的!”徐弘基猛一擺手,“要是三百顆韃子腦袋,老夫許就信了,三千......嗬嗬,這怎麼可能呢?咱大明什麼時候有那麼厲害的兵將了?根本不可能啊!”
“是啊,是啊!”
“國公所言極是!”
“怎麼可能......”
那家丁看著大堂裡麵的大明勳貴都一臉不屑的搖頭,也隻是輕輕歎了一聲,也不多嘴了——大明怎麼會沒有能大批割下韃子頭的兵將呢?在座諸位的祖宗就是啊!
徐弘基這時笑著又問:“太子的人馬現在到哪兒了?是不是往朝陽門來了?”
“沒有。”那家丁搖搖頭道,“太子的兵馬現在據守住了麒麟門、仙鶴門,並且在兩門之間安營紮寨了。現在秦淮河以東,已經被太子的兵馬完全控製了!”
秦淮河是一條彎彎曲曲的河流,下遊在南京內城西側彙入長江,而上遊則發源於鐘山附近。在南京外廓的東部,麒麟門、仙鶴門附近,則呈現南北走向。
“什麼?”徐弘基一愣,“他們占了秦淮河以東,這......這是要和咱們開打?”
“恐怕是的......”那家丁點了點頭。
徐弘基乾笑了兩聲:“那又如何?咱們據著地利,人數又多了幾倍,還有南京內城可倚,而且平賊將軍的大兵很快就能到......咱們勝券在握,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