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先生,”朱慈烺看著侯恂,“左良玉那邊怎麼說?歡迎你去嗎?”
除了李自成,左良玉也是個讓朱慈烺非常頭疼的人物。
彆看朱慈烺賬麵上的軍隊挺多的,光是克難新軍的諸師軍就有六師另十一團。其中前後左右中和第一師等步軍師的人數,也從之前的8000擴充到了11000人(包括輜重和師直)左右,光是六個師就有66000之眾。再加模範軍的25000人,總兵力高達91000,另外還有幾千人的孝陵衛新軍實際上也是諸師軍的編製。所以新軍諸師軍的總兵力已經接近了十萬,可謂是兵多將廣!
可是這十萬大軍中能動用的確很少,因為諸師軍的骨乾,是朱慈烺從北方帶來的五萬餘人。在進入南京後,這些人和長江水師的兩萬人大都分到了銀子和宅地。隨後就輪流放假,以便他們在南京安家落戶——這七萬餘人就變成了七萬餘家,成了朱慈烺在南京的基本盤。
有他們在,朱慈烺在東南這邊就能為所欲為!
在這七萬家基本盤之外,現在還多出幾千孝陵衛新軍、萬把淮安兵和三萬淮西兵,其中淮安兵是路振飛的部隊,隻有部分軍官來自克難新軍的元從。而淮西兵則是李岩、朱純臣替朱慈烺招募來的新兵。
他們這些後來者可沒有馬上分房子分地的待遇了——得服役十年後,或者立有一定的軍功,才能得到土地。不過沒有南京的宅地,也沒有一二百兩的安家費,更不可能拿到江南水田。畢竟基本盤的數量是有限的,朱慈烺也不可能給所有的追隨者以“元從”的待遇。
而那些待遇優厚的“元從”,在得到宅地、土地後,都花了不少時間去打理,有些人忙著娶老婆,有些人則把山東、淮安的家眷接到南京來團聚。因為是輪流放假的,所以整個安置的過程被拖得更久,到目前為止,布置在南京的四個師都隻是空架子,大批的“元從”還在放假。隻有開往鳳陽和山東的兩個師基本滿員了,但是這兩個師都有戍邊的重任,根本不可能用於征討左良玉。
所以朱慈烺手頭真正能用來討伐左良玉的,就是模範軍的十一個團(這些團也是滿員的),但是這些團中的四個模範團還沒有完成訓練,炮兵團的訓練才剛剛開始......
而且左良玉也不是南京城中那些沒用的勳貴,哪怕野戰打不過朱慈烺,他還有武昌和漢陽這兩座堅城可以防守。
一旦湖廣之戰打成了持久,多爾袞和李自成會眼睜睜看著不來插一腳?到時候朱慈烺怎麼收場?討伐左良玉的戰爭是不能出現平局的,因為打平就意味著在大明朝內部出現了兩個可以互相抗衡的權力中心!
同樣的,左良玉也不敢輕易打出反旗。因為他不可能自己做皇帝,左家軍畢竟不是流寇,他要當皇帝,手底下的人非散場不可。而朱慈照也不能做皇帝,因為崇禎還沒下台呢!你當孝子的自己先登基了,這哪兒行啊?名不正,言不順的,是沒有號召力的。所以左良玉隻能“清君側”,也就是打倒朱慈烺。這樣他就必須向南京進軍,要不然清毛君側?自己在湖北割據,悶聲發大財不就完了?而左良玉要進軍南京,也是隻能勝,不能敗!因此左良玉也不敢攤牌。
而朱慈烺則是以拖待變——反正左良玉也活不了太久,等他死了,左家軍就容易對付了。
“千歲爺,”侯恂眉頭微皺,“臣這些日子和左侯一直書信往來......左侯信上說他可以將女兒嫁給永王,但是他年事已高,身體也不好,不能西征四川了。而且永王年紀太小,也當不成蜀王,他希望永王能夠改封楚王。”
朱慈烺心想:這就要割據荊楚了?
“也好!”朱慈烺點了點頭,笑著,“本宮回頭就請父皇下道旨,封慈照為楚王,封地就選在......江陵!”
“江陵?”侯恂一愣,“那是荊王的封地啊。”
朱慈烺笑了笑,“荊藩已經撤了,現在的荊王不過是個清閒王爺,哪裡用得著封地?就把荊州封給慈照吧。那個左夢梅的生父邱磊不是荊州鎮守總兵嗎?有他在荊州照看慈照,本宮也可以放心啊!”
朱慈烺對大明的藩王郡王可算不上有情有意,擼起來一點不手軟!凡是攤上“失藩”,基本上就從這一係從藩王到郡王全擼乾淨——他可不管這些藩王郡王有沒有責任,王當得好還是不好,一律撤了再說。
在撤的大背景下,也會續封一點王——現在住在南京是“三十三王”就是續封的,先撤後續。撤得是鐵帽子的藩王郡王,續上的代降的親王郡王,待遇也大不如以前,而且還不是人人都有的。
朱慈烺頓了頓,“另外,再賜給楚王府白銀二十萬兩......侯先生,你就帶上銀子,儘快動身去武昌吧。
到了武昌後,一定要提醒左良玉和邱磊,留神李自成!本宮擔心李自成再輸一場後,會南下湖廣!”
“老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