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皇帝頓了頓,“淮河以北的運河已經無用了,泗州皇陵將會儘快遷移去鳳陽。”
方貢嶽點點頭,道:“老臣明白,民以食為天,如今東南糧食緊缺,米價高昂,小民難以聊生......”
朱慈烺也歎了口氣:“所以淮糧不能有失啊!”
“保陵保漕”是明朝治理黃淮的一個原則,也就是儘可能保住泗州皇陵和大運河的安全。而保漕又在保陵之上,因為在朱棣遷都後,一年400多萬石的漕糧,是北京城的命脈,萬萬不能有失。
為了保證漕糧運輸,在黃河泛濫的時候,明朝的治水官員就不得不儘可能塞住東、北方向。同時為了保陵,又要塞西南。於是黃河水就漸漸彙集到了泗水,全部由泗水入淮。
這麼一來,泗水的河道就變得非常寬闊,而河道一寬,在枯水期的水流速度就慢,速度一慢,泥沙就容易淤積......
所以泗水的河床就越來越高了!
同樣的問題,也出現在了淮河的入海口,淮河入海口的河床也越來越高,漸漸就把海口給堵上了。
總之,這個黃河、淮河,現在就是讓朱慈烺一輩子都戰事不了的強敵。
知道自己花再多的錢也戰勝不了淮河、黃河的朱慈烺,心事重重的離開了高家堰,騎上吳三桂進貢的矮胖子馬,返回自己在淮安缽池山的行在。
一行人才到行在,就看見軍師李岩和錦衣衛指揮使朱純傑從朱皇帝駐蹕的景慧寺裡麵迎了出來,兩人臉色都笑吟吟的,見了朱皇帝除了請安,還給他道喜。
正在憂國憂民的朱慈烺一下子沒反應,還問了一句:“喜從何來?”
朱純傑笑著摸出了皇後吳三妹讓他帶來的奏章,雙手遞了上去,“皇爺,鄭皇貴妃生下了皇長子!”
皇長子啊!果然是喜事兒!雖然不是嫡子,但也是後繼之人!
可是這個消息為什麼是錦衣衛指揮使帶來的?
朱慈烺心思多細啊,一看見朱純傑就知道準有彆的什麼事兒發生了!
“軍師,純傑,你跟著朕,”朱慈烺笑著,“和朕好好說說。”
說著話,朱慈烺已經下了矮胖子馬,和李岩、朱純傑一起往景慧寺內禦書房走去,入了禦書房,看見沒有什麼外人,朱純傑就把截獲的太上皇手詔拿出來遞給朱慈烺了。
朱慈烺翻開崇禎的手詔看了一遍,不動聲色。
“皇爺,”朱純傑道,“這些日子,臣還得到了許多高宇順的親筆信,都是寫給各地督撫將帥,煽動叛亂的。”
“抓到過信使嗎?”朱慈烺問。
“抓到過,”朱純傑道,“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行事之人,頗為隱秘,不露馬腳。”
朱慈烺哼了一聲:“不露馬腳朕也知道是誰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