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簽條約啊?
紀坤和李少遊都有點哭笑不得了,原來這年頭要交朋友還得先簽個條約......
條約該簽還得簽!
不管是《好朋友條約》還是《明奧友好互助條約》,總之都是一個相當巨大的外交成果。
簽完了約,大明帝國和奧斯曼帝國暫時就算朋友了!
在奧斯曼帝國的幫助下,大明使團就能繼續上路了,不過這回不能再坐船了,而是走陸路繼續向西。
先是去奧斯曼帝國的首都伊斯坦布爾,紀坤、李少遊和範.迪門會在哪裡覲見奧斯曼帝國的蘇丹。
會見完蘇丹之後,奧斯曼帝國的外交大臣居爾居就會和荷蘭大使範.迪門一起護送大明使團走陸路前往神聖羅馬帝國和法蘭西。
之所以要走陸路去法國,是因為奧斯曼帝國這個時候正在和威尼斯打第五次威土戰爭,雙方在愛琴海和克裡特島上激戰,愛琴海上的航道時不時就被威尼斯艦隊封鎖,而且還有不少雙方私掠船出沒。
相比之下,走陸路雖然要穿過天主教陣營中的另一個“腦殘”神聖羅馬帝國,但是神羅的皇帝和諸侯們比地中海上的強盜要講理一些。
當皇帝的都要講體麵,怎麼都不會去扣押大明使團。而神羅的諸侯們無非就是要倆小錢,也不會殺人掠貨——人家不僅是中國使者,還是耶穌會、法蘭西國王、神羅皇帝和荷蘭執政的客人,犯不上得罪那麼多人啊!
而使團的副使湯若望(他和李少遊都是副使,這一路都在翻譯《子論格物篇》,沒怎麼參與外交活動),則會帶上剛剛翻譯好的《子論格物篇》直接由陸路前往羅馬,覲見教宗英諾森十世。
身為耶穌會傳教士和羅馬神學院的高材生,湯若望對羅馬這座城市非常熟悉,在他21歲——25歲期間,曾經在羅馬神學院學習了4年,然後在1618年離開羅馬,踏上了去往中國的慢慢旅途。
而在西元1650年的秋季,在他闊彆羅馬32年之後,再一次回到了他度過了一生中最美好時代的羅馬城。
羅馬城和32年前幾乎沒有任何不同,隻是多了幾棟由烏爾班八世和英諾森十世命人建造的宮殿、教堂。但是大部分的建築和街道,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全都是古老而遙遠的時代遺留下來的東西,隻是慢慢變舊。
耶穌會的總會就設在羅馬,就在羅馬神學院內,這座神學院是耶穌會的創始人羅耀拉神父所創立的,專門為耶穌會培養傳教士,但是重新回到這裡的湯若望也感覺到了一種日漸沒落的氣息。
負責接待湯若望的是一名來自比利時的耶穌會士,名叫費迪南德.維貝斯特,大約二十七八歲,現在是學院的文學和修辭學教師。
“亞當.夏爾兄弟,您似乎有些不安。”
在一間光線陰暗的教堂內,兩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神父坐在長椅上,低聲交談著。他們正在等到病中的耶穌會總會長露麵,後者在得知湯若望歸來後就梵蒂岡宮麵見教宗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維貝斯特兄弟,”湯若望說著有點生疏的拉丁語,“實際上我相當的不安。”
“為什麼?”維貝斯特問,“您在中國的傳教看上去相當成功啊,您不是已經成為了中國皇帝最信任的顧問?”
“最信任的顧問?”湯若望苦苦一笑,“我可以沒有這樣說過......實際上,我們耶穌會在中國的傳教事業正遭遇到一個巨大的挑戰!”
“巨大的挑戰?”維貝斯特愣了愣,“您是指什麼?”
“天理!”湯若望說了句中文,然後又用拉丁文說,“這是中國人的造物之主,是他們的儒教所信奉的主。”
“我知道,”維貝斯特說,“從東方回來的兄弟說過這個......好像還因為翻譯問題發生了爭執。”
“不,不,問題比這個嚴重的多!”湯若望說,“真的......嚴重的多!我想,我需要立即麵見教宗,向他通報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