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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豐後國,佐伯灣內,這個時候正是月明星稀,海浪一波波的拍擊在灘頭的岩石上,每一波都來勢洶洶,但是最後都化為了無數細碎的水珠。
一條小船,正在波峰浪鼓之間努力穿行。船頭站著一人,正在回頭張望,想在多看一眼日本國的土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猛一回頭,向前看去,就看見海麵上某處亮起了燈光。透過蒙蒙海霧,若隱若現的投射過來。船上幾個打著赤膊,隻在屁股上包了點布條的水手精神大振,趕緊撥槳搖櫓,朝著燈光亮起的地方行去。
不多一會兒,小船已經抵近,發出燈光的,原來是一艘頗為陳舊的萬石中式大鳥船。甲板上的水手也已經看見靠近的小船,立即甩下幾卷繩梯。站在船頭的那人眼明手快,一下就抓住了其中的一卷。然後他又扭頭看了一眼遠處模模糊糊的山巒,歎了口氣,就順著繩梯爬了上去。
這艘中式大鳥船的甲板上掛著幾盞燈籠,發出昏暗的光線,借助這些光線,爬上甲板的男子可以看見兩個高大的西洋人迎了上來:“島津大老!島津大老!”
登上大鳥船的這人,正是打輸了倒幕戰爭,隻好坐船出逃,離開日本國的島津光久。
而在船上迎接他的,就是西班牙駐日本大使德貝拉斯科和島津軍的炮兵總教官巴博薩。這兩個西班牙人還是比較靠譜的,他們在豐臣軍開始輸掉戰爭的時候,就努力為島津光久和他的部下準備退路了——對於太平洋另一邊的新西班牙王國來說,島津光久和他的部下們都是相當不錯的戰士!
安排島津家的人們出逃對於非常熟悉北太平洋航線的西班牙人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特彆是大明造船業在過去十幾年的大爆發,使得萬石大鳥船這種可以橫跨太平洋的大型硬帆船變成了爛大街的存在了。
即便和大明處於戰爭狀態中的西班牙海軍也能搞到不少大鳥船——有些是搶來的,也有些是花錢從彆國商人那裡收購的,幾個月之內就搞到好五六十艘之多!
至於能夠操縱硬帆的水手在島津家這邊也不算稀缺,因為薩摩藩和琉球國之間是有航線的,所以島津家要就擁有不少會操帆操船的水手。
另外,島津軍中的西班牙人都是原來東方無敵艦隊的水手。他們雖然不會操弄硬帆,但是硬帆比軟帆容易使用,所以經過了短時間的訓練之後,其中的不少老水手已經可以熟練的使用硬帆了。
島津光久在這條大鳥船的甲板上站穩後,四下看了看,發現甲板上有不少矮小的日本人在向自己鞠躬行禮。於是就擠出一絲笑容,也微微的彎了下腰:“諸位都是忠義之士,雖然暫時遭受挫折,但是隻要我們堅持不懈,一定會有光複日本的一天!”
隨後他又問德貝拉斯科道:“大使閣下,這是最後一艘船了?”
“是最後一艘了,”德貝拉科斯點點頭,“其他的船隻都已經陸續出發了。”
“那麼......一共運出了多少人?”島津光久頓了頓,“多少日本人?”
“運出了八千左右......”德貝拉科斯說,“一共有十五條軟帆船和五十七條硬帆船參加了這一次撤離行動,合計是七十二艘船,平均一艘船可以搭載一百五十名乘客,總共可以搭載一萬零八百人。另外,五十七條硬帆船上還有兩千三百多名水手是由撤離人員充任的......總共撤離了一萬三千一百多人。
其中西人五千三百多人,日本人是八千左右......男女各半,大部分都身強力壯,可以在新大陸生存。而且佛羅裡達公爵還會在新西班牙王國內劃出一塊比薩摩藩還要大的土地,給您和您部下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