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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順共治十六年冬,阿拉乾,吉大港。
寬闊的戈爾諾普利河上,上百艘大大小小的戰艦依次停泊,首尾相連,從新落成的吉大軍港一直排列到同樣才建成不久的吉大炮台腳下。
這上百艘戰艦都是西式帆船和西式槳帆船,其中最大的足有七八百載重噸,漂浮在水麵上猶如一座城堡!小型的槳帆船也有上百載重噸,艦體修長,槳帆並用,一看就非常適合在近海和內河當中衝鋒陷陣!
如果仔細辨彆這些西洋式戰船上的旗幟,就能發現這些西洋式戰船其實是屬於兩個國家的。其中的西式大帆船上都懸掛著尼德蘭共和國的旗幟,而西式槳帆船上則懸掛著一麵藍色的“闖”字大旗——這是大順帝國的旗幟!
不得了啦,大順帝國現在已經有了一支真正的海軍!從現在開始他們就不再是土得掉渣的流寇,而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海賊了!
而這支大順海賊軍的統帥,就是大順帝國的皇太孫,“海賊王”李繼成。
在吉大軍港的碼頭上,“海賊王”李繼成正和一個年紀和他相仿的青年武官信步而走。這青年武官是潼關侯世子羅可,就是昔日李自成的孩兒營首領羅虎的兒子。
羅可是從陝西前線調過來的,現在的官職是阿拉乾節度副使,因為阿拉乾節度使是原來的國王,現在已經被總督緬甸軍務的太孫李繼成遷去阿瓦安置了。所以羅可就是阿拉乾的最高長官,吉大港和妙烏城都在他的統治之下。
雖然撈到了一個挺好的差遣,而且還可以遠離北方那個陰雲籠罩的戰場,但是羅可的眉頭卻沒有解開。
“羅可,你還擔心陝西那邊的戰事?我這個太孫都不操心,你不過是個侯世子,瞎操什麼心啊?”
李繼成知道羅可的心還在陝西——實際上他剛從陝西過來的時候也一樣!人雖然到了緬甸,但心還在陝西。每天眼睛一閉,入夢的就是祁山,就是仇池山,就是五丈原,就是和尚原,就是西漢水,就是白水江,就是兩河口鎮,就是西固城......每一個地名,都是李繼成最刻骨銘心的記憶,因為他在那些地方戰鬥過,也在那些地方埋葬過自己的戰友和敵人。他在那些地方享受過勝利的歡愉,也曾經因為失敗而傷心落淚。
羅可苦苦一笑:“太孫要真不操心,又何必在緬甸折騰出那麼多事情出來?連水師艦隊都有了......”
被人說中了心事的李繼成隻是輕輕吐了口氣,“羅可,你怎麼看?我在緬甸的折騰可是徒勞?”
羅可也歎了口氣,“徒勞不徒勞的,就看太孫想要什麼了?”他壓低了聲音,“若是想在緬甸一隅為王,延續大順血脈,當然不是徒勞。可太孫若是想要靠著經營緬甸的收入挽救整個國家......”
李繼成眉頭大皺,“形勢真有那麼嚴峻?”
羅可又是一歎:“陝西前線猶可支撐,畢竟打了那麼多年,各處都已經遍布堡壘山寨隘口,誰想要突破都不容易。但是我大順的國力卻在漸漸枯竭啊!”
“不至於吧?”李繼成似乎心有不甘,“朝廷都堅持那麼多年了,不也挺過來了?現在緬甸這裡已經有點收益了,應該可以填補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