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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萬鐵騎開出南海子大營,轟隆隆的通過盧溝橋向西南而去的動靜,那可真是震天驚地了!
這是上萬鐵騎,而且是一人雙馬啊!光是在官道上行進所揚起的煙塵,站在北京城頭上都能瞧見了!
另外,朱由檢身邊還是有幾個隸屬錦衣衛的禦前侍衛的。雖然他不怎麼信任這些多半出自勳臣門第的侍衛,但是也沒把他們攆走,還提拔了李成梁的孫子李尊宗(李如鬆之子)當了領班侍衛。他昨天就跟著朱由檢到了南海子大營,但是並不知道這位少年天子要禦駕親征,直到聽見朱由檢宣布要出兵白登山,這才發現不對。再想要勸阻,卻已經來不及了。
上萬的鐵騎呼嘯而出,你還想勸?勸得住嗎?沒得辦法,隻好讓自己的一個手下去北京城內的寧遠伯府給自己的哥哥李尊祖報信,然後自己給也上了馬帶著一群侍衛跟著朱由檢的大軍而去......也不知道去乾什麼?他們這些侍衛既沒有披甲,也沒有攜帶長槍弓箭,就一把繡春刀。真上了戰場是他們保護朱由檢,還是讓朱由檢保護他們?
而寧遠伯李尊祖是跟著老子李如鬆上過戰場的,如果不是老子征土蠻的時候不明不白死了,這會兒他多半都是總兵了。他家和插漢部那是老對手了,當然知道這一戰有多凶險!
當然了,這個寧遠伯也知道天子家丁是能打的,他叔叔李如楨在帳前軍中當參議,他能不知道嗎?
但問題是不能讓天子帶兵啊!少年天子一小孩子,本事再大,也是從沒上過戰場的新丁,到時候嚇尿了怎麼辦?戰場之上,主帥要是嚇誇了,那再大的優勢也白給。
而且插漢部也有幾千鐵騎兵,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敗的......萬一少年天子變成了英廟第二,寧遠伯府還能把自家摘乾淨?
想到這些,李如鬆的這兒子都給嚇哭了,哭著就去了戎政府,到了那裡才發現,京營總戎張維賢沒在。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張維賢上午就去了吏部,現在還沒回呢!
李尊祖隻好再去吏部,到了地方才發現,吏部中堂之內擠滿了蟒袍烏紗的大官,一個個都在那裡搖頭歎息,一看就知道出事兒了。
“不好了,不好了......”李尊祖一進門就嚷嚷,還一邊嚷嚷一邊流眼淚。
他這一哭一嚷嚷不要緊,可把中堂之內的官員給嚇壞了——李尊祖的兄弟李尊宗是領班侍衛啊!
他哭成這樣,還大叫大嚷的,難道是天子不好了?
大家夥兒中午的時候在乾清宮就沒見著少年天子,隻看見一份莫名其妙的手諭,說什麼:汝要戰,那便戰!
從乾清宮出來以後,大臣們越想越不對,所以也不各回各家,就又聚集到吏部,接著商量對策。
可是商量來商量去,也商量不出個頭緒。正打算再找關係去打聽一下的時候,領班侍衛李尊宗的哥哥寧遠伯李尊祖哭著就來了!
大家看著他,都是心裡一沉:這可如何是好?天子還沒兒子,而且也沒兄弟......要是不好了,皇帝誰做?
“寧遠伯,”張維賢趕忙上前去拉著李尊祖的胳膊就問,“是不是萬歲爺他......”
李尊祖點點頭,一臉的傷心難過,“英國公,您都知道啦!”
張維賢哀歎了一聲,然後就哭起來了:“萬歲爺,您怎麼就這麼走了呢?”
他這一哭不要緊,吏部中堂內的文武官員全都跟著哭了起來——皇帝沒了!能不哭嗎?哪怕心裡不向著這位少年天子,這個時候也得哭的好像死了親爹似的。
李尊祖見著這一幕也有點懵了,怎麼回事?怎麼都跟死了爹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