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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檢其實並不在乎自己的大哥和親爹是不是讓擁護福王的閹黨奸佞給謀害了的......雖然這兩位死的都很蹊蹺!但是他們不死,朱由檢怎麼當皇帝啊?當個有爹有大哥的信王,哪能和當個沒爹沒哥哥的大明皇帝相比?
而且朱由檢打小就不為泰昌帝所喜愛——他的生母是被當時還是太子的泰昌帝下令杖斃的!這樣的爹,死就死了唄......
當然了,因為父兄之死疑點重重,所以朱由檢對紫禁城也有點心理陰影,上輩子是沒辦法,直到甲申之變後才完全脫離了內廷和勳臣們的包圍,但同時也失去了權力。
而這輩子朱由檢能打了,幾十年苦練而成的本事可不是鬨著玩的!所以才輕而易舉的擺脫了內廷和勳貴,還溜達出了困龍池、伏虎穴一樣的北京城,在外邊大顯身手。
不過朱由檢一直拖到崇禎元年的冬天還不回家,倒不是因為害怕步了父兄的後塵。而是因為手頭又有點緊了,大明小皇帝朱由檢又沒錢了......忙活了大半年,沒賺到錢,不敢回家過年啊!
而之所以又沒錢了,當然是因為連著打了幾個月的仗。這可是真實刀兵一起,黃金萬兩(出去)啊!
從六月份禦駕親征出北京到現在,滿打滿算還不到六個月,朱由檢僅僅打敗了一個蒙古大汗,逼退了一個後金大汗,收取了三個州外加兩個斡爾朵的土地......就已經把一個堆得滿滿的內承運庫給掏空了。
也正因為內承運庫又空了,洛陽的福王殿下才被朱由檢這個好侄子想起來!
誰讓朱由檢就是個不會理財,隻懂抄家的明君呢?
他上輩子和逆子學了五十年,什麼本事都學了,在武藝上麵還遠遠超過了逆子,可偏偏沒學會怎麼搞金融,怎麼辦銀行......當然了,北京周圍的經濟也不能和江南相比,對金融服務的需求也不旺盛。如果說有什麼需求,無非就是幫著貪官汙吏往家鄉彙銀子。
這種金融業務也不可能走皇家控製的銀行啊!
所以這錢在逆子手裡,是鹽山銀行、海上銀行戶口上的數字,在朱由檢手裡則是內承運庫裡麵的“石頭”。
“萬歲爺,臣一筆一筆的對了內承運庫自六月來所有進出賬目,不敢說一點問題沒有,但大體上都能對上......”
正在宣府皇城(原穀王府、鎮國府)內的承運殿上向朱由檢報告查賬結果的,是新任的內承運庫右副使沈廷揚。
這位“沈總舵主”(其實他還不是總舵主,他爸爸才是)是跟著錢謙益一塊兒北來的,本來的目的是幫錢謙益運動一個閣老——錢謙益當了閣老,才能推動漕米海運,海沙幫才能搶了運糧軍(漕幫)的買賣啊!
漕運本身當然是沒錢賺的,但是卻可以通過帶貨逃稅賺錢。如果漕糧走運河北上,那麼逃掉的不過是運河上的十二個稅卡。可要是漕糧走海路北上,那利益就大了......不僅是逃了海關稅,而且還會讓天津衛事實上開關啊!以後東西洋各國的奇貨,都可以由海沙幫的商船直運津門!
另外,借著替朝廷運糧的由頭,海沙幫就能名正言順的打造自己的武裝商船隊。還能把自家的武裝商船開到鄭一官的地盤上去,而且不給保護費!
鄭一官最近正在走招安的路子,派人和福建巡撫熊文燦,南京鎮守太監龐天壽談了又談,大概就快妥了。
一旦鄭一官授了撫,以後就不用在瘴痢橫行的大員島上過日子,可以回到老家泉州名正言順的發展了。到時候他還敢向朝廷的運糧船收保護費?不給還敢搶劫朝廷的運糧船?
所以這漕糧海運對海沙幫來說,利益實在太大了!
當然了,光靠海沙幫也推不動這事兒。想著漕糧海運的還有淮河中下遊幾個州府的士紳奸商,特彆是淮安、揚州兩個大府的士紳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