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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河南舉子牛金星恭請聖安!”
召見牛金星的地方,很正式的擺在了宣府皇城的承運殿。牛金星跟著他的上輩子的命中貴人,心情忐忑的上了殿,然後向朱由檢叩拜行禮。
他現在可是悔死了,好好的在家鄉當個混吃等死的舉人不好嗎?進京趕考乾什麼呀?他的文章能中舉已經僥幸了,根本中不了進士的......其實中不了進士也沒關係,來北京走一遭全當開廣眼界,領略一番帝都風采也不錯。
可他偏偏鬼迷心竅,去參與什麼公車上書......完全忘記了大明朝還有個無所不在的錦衣衛啊!
真是昏了頭啦!
“平身!”朱由檢仔細打量著這個矮矮胖胖,其貌不揚,甚至有點猥瑣的牛金星。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朱由檢點點頭,問:“牛孝廉幾時中舉的?”
“學生是天啟七年中的舉。”牛金星答道。
朱由檢問:“那你崇禎元年為什麼不來考進士?”
什麼?
牛金星愣了一下,皇帝連這事兒都知道了?哦,一定是錦衣衛的人告訴他的……錦衣衛的耳目果然遍天下啊!
“學生的才學有限,之前中舉隻是僥幸”牛金星說,“不敢指望連考連捷……所以就在家鑽研學問。”
朱由檢看著牛金星,心想:你是在鑽研怎麼反對朝廷的學問嗎?
“哦,”朱由檢總算沒把可能嚇死人的問題提出來,“那你今次來京,一定是學問有成,準備一舉高中,然後報效朝廷了?”
“學生......哪有這樣的才學,學生不過是想以此增長見聞罷了。”
牛金星還在那裡謙虛,朱由檢卻想著:你怎麼可能沒有才學?李自成拿個草台班子就給你搭得不錯,你是一肚子真才實學啊,這次來了就彆想再走了!
以後就讓魏藻德當首輔,你當次輔,洪承疇掌本兵,沈廷揚管戶部,孫元化管工部造槍造炮,錢謙益去當禮部尚書......朕的天下就能太平了!
“怎麼會呢?”朱由檢陰陽怪氣地說,“你都能給朕上書,痛陳利弊,褒貶時政了,怎麼會沒有中進士的學問?”
牛金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謙虛一下都不行嗎?再說了,中進士的學問和治國理政的學問也不是一回事兒啊!大明朝搞了那麼多年的科舉,舉出來的進士如果都是治國良才,至於現在這樣嗎?
“說吧,”朱由檢笑著問,“牛金星,你覺得朕禦極以來,所作所為,都有什麼不妥?你又有什麼好主意?好好說,說好了,你就是今科的狀元郎了!”
說好了當狀元?
牛金星將信將疑,同時又胡思亂想道:說不好不會抓去詔獄關吧?
“快說吧!”朱由檢看牛金星沉默不語,就連聲催促道,“你們不是要公車上書嗎?準備說什麼呀?你先說給朕聽聽,好讓朕心裡有底......啊,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
朱由檢哪裡是要“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他就是想提前知道那幫舉子想在他們的上書上說點什麼屁話?然後好在文武重臣們跟前來一場大漲臉麵的舌戰群儒。
殺了那十幾個鬨事舉人的頭不算本事,而且也不能殺......如果他們在家鄉領導抗稅,那朱由檢自可以發兵征討去殺去抓。
但是他們要搞公車上書,那朱由檢就不能在北京城殺他們了。因為公車上書本來就是舉人的權力,明朝可沒有不許舉人、秀才上書言事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