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緹將辟邪符籙遞到師父麵前,眼中滿含期待,望著師父,征求他的意見:“可行嗎?”
離陽伸手接過,仔細打量封裝辟邪法印的符籙,沉思半晌,才道:“要煉製辟邪印,你先考慮兩個問題。
“第一,紫竹道紋之事不能泄露,為師把辟邪法印交給你澄雪師伯時,並未說出其來曆,你應該知道為何;
“第二,你煉製辟邪印是為了什麼,你要有心裡準備,宗門不會允許你將這枚法印流落到外麵。”
辟邪之類的法寶名列天元界排行榜前幾名的,全都出自於梵靜山。
但梵靜山的和尚從來不理這些俗事,並不熱衷於煉器。
所以,在天元界修士中廣為流傳的辟邪法器,大都出自邯國境內的佛修門派普渡寺,其它門派從未插手乾預過。
修士們自己煉製辟邪法器可以,若是擺在坊市櫃台賣的話,說不好情況會如何,會不會招來什麼麻煩。
而這法印相當玄妙,一旦被人發現其神奇的功用,事情可能會失控。
但宗門絕對不會允許這枚法印流落到其它門派手中,到時候可能會引發不可預知的衝突。
烏緹聽完師父提的問題,低頭思量片刻,抬頭時眼神堅定無比,緩緩說道:
“師父知道徒兒深受邪修魂修之害,最初隻是想打造兩把能隱形的辟邪劍,若是遇到魂修邪修,能出一口心頭的惡氣。
“但自打悟出辟邪正氣印之後,徒兒時常想,若是能讓修士們都擁有這枚辟邪印,並將其推廣開來,會有很多人幫我出惡氣,也會少一些受害者。
“若是宗門不允許,我隻煉製出來給本門弟子使用。”
小徒弟的意思是,一定要煉製出辟邪印,出一口心頭的惡氣。
離陽見她如此執著,知道這是她的心結,他必須幫小徒弟一把,為她將來進階掃除心境障礙,便道:
“為師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煉製辟邪印,為師會向掌門申請,將辟邪印與法衣並列為入門必需品,給本門弟子使用。”
至於辟邪印是否會流落到外,是否會招來不可預知的麻煩,他作為元後大修士,作為煉器部的主事人,還是能承擔一二的。
烏緹大喜過望,沒想到師父如此支持她,立刻鄭重地彎腰行了個大禮:“徒兒多謝師父支持!”
離陽扶起小徒弟,歎道:“你呀,以後好好修煉,有你出惡氣的時候。”
小徒弟還這麼小,修為還這麼低,就想跟邪修較勁了,真是難為她的“大誌向”了。
烏緹似乎能想象到,宗門每一位弟子都擁有一枚辟邪印,見到魂修邪修,一人一劍刺過去,辟邪印放出璀璨的光芒,紮得他們嗷嗷痛叫。
她想象著這情景,嘴角不由得勾起,偷笑出聲。
離陽見狀,猜到她的心思,笑了笑,無可奈何地道:“好了,回去好好設計一番,辟邪印的製式儘量與宗門的法衣保持相同風格。你可以多請教郭長老,他當年參與過宗門法衣的設計改進。
“至於玉竹峰的紫竹,你去跟玉瑛師叔、白長老提一下,隻說要煉器使用,彆的由師父來解決。”
頓了頓,又囑咐道:“把符籙鐫刻在紫竹上,還要加傳導靈力、並能鐫刻符籙與法器融合的靈鐵砂,但得注意用奎木鼎預先煉製一番,以維持紫竹的靈性,再入爐與靈鐵砂融合煉製辟邪印。”
“是。徒兒都記下了。”
離陽見她眉宇間都是笑意,話題一轉:“煉器固然重要,但修煉也不能落下,等煉器部忙過這段時間,為師要教你刀法。東離真人傳給你的刀法,你如今可以練一練,不懂的先記下,再來問為師。”
“是。徒兒記下了。”
烏緹得了師父的全力支持,心情愉悅地趕去上陣法課。
以她如今的記憶力和領悟力,再難再複雜多變的陣法,對她來說,都是很輕鬆的事情。
一眼瞅見小同桌陸敏之望著譚長老幻化出來的大型陣法抓耳撓腮、眉頭緊鎖,她心中生出一種複雜的情緒。
彆人不懂的她都懂,但又不能表現自己懂,隻能一個人偷偷地樂,這種感覺真是太煎熬了。
星辰珠窺探到她的心思,語氣涼涼地給她潑冷水:“才築基而已,就這麼得瑟了,以後的路長著呢。”
烏緹爭辯道:“十歲築基的修士,你聽說過嗎?我師父說整個天元界百萬年來都沒有一個。”
她就是應該驕傲一下,師父說值得驕傲。
星辰珠感知到她的想法,立刻頂嘴道:“師父還說過,讓你保持低調,要謙虛。”
烏緹哼了一聲,不再搭理它,用心學習陣法。
譚長老傳授的大型陣法糅合了好幾個陣法,其變化愈加深奧難懂,據說可以跟五行顛倒陣一個級彆。
一眾小弟子都用心聽講,並祭出留影石記錄,以待課後找自家的長輩解決不懂的問題。
烏緹抬頭看見空中層層疊疊的留影石,覺得她不需要麻煩師父,她完全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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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陣法課,離酉時末還有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