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架炮筒爆炸, 就算單個威力不怎麼樣，但是組合在一起懟著臉炸威力還是很可觀的。
莫式開就這樣懵住了，不僅是被炸懵的, 更是被手裡那條機甲的斷腿殘骸搞懵的。
而比他更懵逼的, 是台下完整且清晰地見證了機甲腿如何斷掉, 鏈接軸承如何回縮的學生們。
為什麼？！為什麼機甲的腿會斷？！你自己看看這科學嗎？！！
短暫的震驚後學生們開始騷動。
藤檀從機甲裡出來, 淡定地走回位置坐下。
一群人目光跟隨她，抓心撓肺的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迫於南教官的淫.威又不敢動作。
莫式開從機甲裡爬出來，靈魂離體渾渾噩噩地走到藤檀旁邊，一直到下課都還沒回過神。
這節課剩下的時間變得十分難熬, 眾人也無心再觀摩最後幾組的對戰，躲下麵拿出光腦在大群裡刷消息。
“這怎麼回事？機甲操作板上有斷腿這個選項？”
“不知道，自然脫落？難道學校質檢組漏了？那台機甲的膝蓋沒有連接好？”
“彆亂猜彆造謠！沒檢查好的機甲學校根本不會拿來給我們用！”
“啊啊啊啊，好煩好煩！你們誰和小姐姐熟，下了課去問問。我好想知道是怎麼操作的, 危險時候這簡直就是保命神操啊！！”
“斷尾求生技能。”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操作是可能隻有F-9才有？”
“這麼一說很有可能誒, F-9算比較古早的機甲型號，當時設計的時候可能部件之間的連接做得不是很好……”
“……我們水了這麼久的群小姐姐都沒出來回一下嗎？”
“……”
“……”
“她可能把群消息屏蔽了。”
“【淚牛滿麵】原來我們還不值得小姐姐打開消息提示的選項。”
“可我還是想知道……”
“@莊大爺@赫娜娜, 兩位求求去問一問？【星星眼】”
“【球球了】”
“【球球了】”
……
莊重看著一長排的@, 油然而生一股身負重任的使命感, 鄭重地打字回複。
“諸位等我好消息！”
後麵緊跟著大家的祝福。
“壯士一路順風！”
“壯士+1”
“壯士+2”
……
“壯士+10086”
南教官往台子下瞥了兩眼。
一群小兔崽子低頭拿著光腦發信息這麼明顯還以為她不知道？全都是老娘當年玩兒剩下的！這麼多年開小差手段也沒見有改進。
南柔翹了翹嘴角, 沒再管他們。
實操課在最後一位同學被掄飛撞上防護罩時宣告結束。
南柔看了看光腦，還沒到下課時間, 但是底下的小崽子們已經蠢蠢欲動，向藤檀投去如饑似渴的目光。
“站好！”南柔關掉光腦，故作冷酷地喊道。
學生們立刻按身高排好隊, 藤檀被擠在了最前麵的最邊上。
“我把這節課的對戰全部錄下來了，課後每人一份自己回去欣賞一下你們的水平究竟菜到什麼地步！”南柔看著那陡然低下去一大截的身高有點想笑，用力壓平嘴角，“平時多去模擬室練練！看看你們今天一個個沒精打采的樣子，才跑那麼幾圈就受不了，體能這麼差，自己不覺得害臊嗎？！”
學生們垂下腦袋安靜如雞地聽訓。
“你們的對戰結果反饋我會在本周之內發到你們的郵箱裡，記得查收！”南柔揮了揮手，“行了。下課！”
眾人抬起腦袋低低地歡呼出聲，立馬作鳥獸散，紛紛朝莊重代表投去一個期待又鼓勵的眼神，莊重接收到信號，比了個“OK”的手勢。
走出教學樓，莊重緊緊跟在藤檀身後。
藤檀看他那欲語還休的模樣就知道好學的莊重同學又有疑問請教，一抬下巴：“有事直說。”
莊重觀察她的表情，搓了搓手：“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斷腿的操作……”
藤檀恍然，接過他的話茬：“你想學？”
“對對對！”莊重點頭如搗蒜，湊上來像在商談機密，“這操作有普適性嗎？還是隻有F-7有？能稍微傳授一下嗎？”
“大部分的機甲都可以。”藤檀把他腦袋推開。
斷腿技能是賀千教的。
【昨天賀千在模擬室說要把大蚯蚓打開挑選需要刪減的部件，藤檀以為會拿個工具箱什麼扳手螺絲刀之類的上去徒手拆，自告奮勇可以打個下手。
但是藤檀繞著平台轉了兩圈，機甲表麵鱗片光滑，似乎沒有螺絲刀可以下手的地方。藤檀感到奇怪，就這麼問了賀千。
她覺得賀千當時那表情應該是想笑，但是最後還是很給麵子的忍住了，隻跟她說等一會兒，然後爬上機甲坐進駕駛艙。
沒等多久，機甲在藤檀麵前伸展，癱成一長條，幾乎沿著牆邊把整個休息室擠滿。
然後那條大蚯蚓在藤檀迷惘又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裂開了！！裂、開、了！！
藤檀覺得她當時的表情肯定很蠢，因為賀千出來的時候沒忍住彎了嘴角。
“其實很簡單，你如果之後看了機甲的現場維修就知道了。”賀千走到藤檀身邊，“第二代機甲改版後，基本上的機甲內部都會有部件組合設置，通過修改設置可以自動拆卸機甲的各個關節處，這個功能原本主要是為了應對在野外機甲維修師無法利用大型設備對機甲進行拆卸維修的問題。後來有時候也會用在一些比較緊急的情況內。”
賀千看著藤檀，認真地說：“但如果不是非常麵臨危險的情況我不太建議用這個功能。”
藤檀轉頭：“為什麼？”
“因為這個操作不可逆。”賀千解釋道，“換句話說，就是它隻管拆不管接。如果脫離後沒有及時將斷肢回收，周圍也沒有機甲設計師或者機甲維修師跟著的話，機甲就廢了。”
藤檀恍然的點頭。】
藤檀難得體會到傳播知識的樂趣：“機甲麵板左下角隱藏模式，機型設置，輔助選項——維修——部件組合設置。”
見藤檀停在這兒，莊重有些懷疑人生道：“就這樣？”
藤檀：“就這樣。”
莊重：“這麼簡單？”
他以為會是那種一大串指令的高難度動作，畢竟敵軍陣前麵無表情的斷一下腿真的很酷好嗎？！
赫娜想了想，問出了關鍵點：“腿掉了還能接回去嗎？”
“不行。”藤檀遺憾搖頭，“一次性操作。”
但是莊重現在不在乎，莊重沉浸在激動裡，原地蹦兩下，一把攬過藤檀，笑容猥瑣：“謝了啊兄弟！我先回去試試，午飯就不跟你們吃了！”
說完飛也似地朝模擬室的方向跑去。
藤檀挑了挑眉，扭頭看見赫娜也是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
藤檀：“……你如果想試你也可以先走。”
赫娜驚喜臉：“那我就先走了！藤藤你等會兒幫我打包一份，你吃什麼我吃什麼，下次我幫你帶！”
藤檀“好”字還沒出口，赫娜也跑沒影兒了。
蕭瑟的秋風吹啊吹，樹上的葉子打著圈兒落在藤檀頭上。
藤檀伸手摘下葉子，莫名感覺此情此景甚是淒涼。
*
藤檀一個人去了食堂，久違地見到了齊鴻影和霍山的組合。
“藤藤子！”藤檀一進門就點亮了齊鴻影的捕捉雷達，“過來啊！”
藤檀指了指前麵的窗口，示意自己先去打飯。
齊鴻影：“快點啊！”
“其他人呢？”藤檀端著兩個滿滿當當的餐盤走過來坐到霍山旁邊，好久沒看到五人連體嬰了。
“嗐。”齊鴻影把自己的餐盤挪了挪讓出位置，往後靠在椅背上，憂傷地感慨，“嚴律沒好全乎，還在床上躺著呢。指揮係這兩天戰場模擬推演一場接一場，蘇觀頭發都掉了一大把。老滕被拉去跟進學校交換生的事了，天天跑教務處。就剩我們兩個閒人。”
藤檀想起之前滕其臨說的霍山和嚴律被老虎踹廢屁股一的事，悄悄往下麵睇了一眼，霍山的凳子隻坐了半邊。
“變異虎類星獸這麼凶殘？還沒好？”藤檀有些擔憂的吞了一口肉，“沒去校醫院？”
一提起校醫院，齊鴻影就笑得止不住捶桌，霍山鐵青著臉踢了他一腳，抬起的腳牽動到臀部沒好全的傷，還沒踢出去又默默收回，臉色由青轉黑。
齊鴻影的笑聲更猖狂了。
藤檀扒拉著飯。齊鴻影笑完，他清了清嗓子，教育藤檀：“藤藤子，你以後沒事兒彆隨便去招惹蕭教官。”
藤檀遞出詢問的眼神。
齊鴻影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蕭教官和校醫院的關主任好得穿一條褲子，沒事兒就去校醫院晃蕩。霍山和嚴律已經上了校醫院黑名單，蕭教官讓他們兩個這次的傷不準用治療儀，好長長教訓。”
藤檀同情的目光給到霍山，瞥到桌上開著的三個打包盒，問：“哪個是嚴律的？”
齊鴻影點了點右邊那個。
藤檀挑了挑，夾出兩塊肉，一塊夾給霍山，一塊放到嚴律的打包盒裡：“補充營養。”
霍山看看米飯尖尖上的那一塊肉，又看看藤檀求誇獎的眼神，霍山覺得他開不了這個口，但是孩子的三觀教育蘇觀和滕其臨又提了好幾次。霍山最後扯出僵硬的微笑：“小藤真棒！”
藤檀驕傲地挺了挺胸膛。
齊鴻影笑倒在桌子底下。
霍山陰森森地看著齊鴻影：“再笑，再笑文化作業自己寫！”
齊鴻影立刻坐正把嘴拉上拉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