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檀捧著臉坐在軍聯廣場上的噴泉池邊上, 瞄瞄手指在虛擬屏上飛速劃過的蘇觀，又瞟瞟噴泉池中央懸浮的巨大電子時鐘。
士氣這個東西,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她滿懷鬥誌進來，結果在噴泉旁邊等了半個小時還沒開始，士氣就跟被放氣的氣球似的，已經從圓鼓鼓變成了乾癟癟。
藤檀打了個哈欠，悄聲問滕其臨：“蘇觀在乾嘛？怎麼還不開始？”
滕其臨偏頭：“他在調試地圖。”
普通的城鎮地圖沒有蘇觀需要陣營賽建築損毀計分模式，他隻能自己去找了代碼再導入地圖內重新生成調整。
藤檀老氣橫秋得晃著身體：“麻煩他了。”
滕其臨挑眉：“覺得麻煩他了就好好練。”
藤檀把腦袋擱膝蓋上, 鬱悶地左右晃了一下。
十分鐘後，地圖終於調試到蘇觀預想狀態的百分之七十左右, 雖然還是不太滿意, 但趕時間能細化到這樣也是極限了。
“好了。”蘇觀站起來。
滕其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等得昏昏欲睡的藤檀，藤檀接到信號精神一振，立刻站起身：“好了嗎？好了嗎？！”
蘇觀刷了一下聯機麵板, 對藤檀說：“對戰房間號F87600, 製式機甲A-75, B-09, V-34，D-15，H-09, N-13, 在這六個裡麵挑。”
雖然隻有六台機甲，但包含了輕型、中型、重型、類動物機甲和移動炮台, 並塞進去了一台新品測試，且都屬於各類型中極具代表性的型號。
藤檀打開麵板，搜了搜這六台機甲, 表情立刻就變得糾結起來。
嘖，不愧是軍部點名的製式機甲，除了類動物的D-15看起來很有特色以外，其餘每一台看起來都好醜。
蘇觀見藤檀皺著臉，仔細說出要求：“地圖裡會出現兩台機甲，戰鬥範圍圈定在城市內部，你需要在打贏對手的同時注意保護城內建築，儘量降低建築損毀率，懂嗎？”
藤檀自信點頭。
蘇觀見藤檀頭也不抬，著重強調：“降低建築損毀率，降低！記住了嗎？”
藤檀：“記住了記住了。”
她糾結半晌，最後勉為其難地挑了綠色塗裝帶點金色邊緣的N-13。
蘇觀/滕其臨：“……”
其實N-13以美學的角度來看，屬於六台中墊底的存在，但由於那麼一點點的金邊存在，兩人又對她的選擇絲毫不會感到意外。
藤檀輸入對戰房間號，身影化成閃爍的熒光點消失在軍聯廣場上。
蘇觀和滕其臨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點開觀戰板。
加載的進度條推進，蘇觀突然開口：“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滕其臨默然。
蘇觀的預感一般都比較準。
……
藤檀進入機甲，第一時間查看場內地圖情況。
一眼看去很普通的城鎮地圖，隻不過蘇觀在裡麵加了不少高度很驚人的建築。
藤檀一邊觀察地圖，一邊調整坐姿，雙腿在駕駛椅上晃了兩下，習慣性往後靠，結果沒觸到椅背，向後摔了一下。
這個型號的機甲駕駛椅似乎格外空蕩。
藤檀擰起眉，想調整座椅，然而摸索了半天都沒找到調節按鈕，隻好坐回去，不習慣地挪了下屁股。
右手按下正中心的紅色開啟按鈕，駕駛艙頂燈亮起，藤檀這才發現眼前隻有對外視野屏，下方沒有每一台機甲都有的操作麵板。
藤檀：“？？？”
沒有操作麵板讓她拿什麼操作？
還沒等她開始找麵板，身下寬大的駕駛椅動起來，推著她立起合攏，頭部、扶手、背部、腿部全部貼合上來，像套上了一層厚厚的鎧甲，把她整個人包裹在裡麵。
藤檀掙了掙，沒掙動。
這怎麼回事？
……
蘇觀咬著手指看顯示屏上藤檀的動作，驚訝開口：“小藤沒開過N-13？”
N-13因為其獨特的操作係統，甫一出現在數據庫裡就引起了學生們熱烈的討論，論壇上的討論貼能追溯到三四個月前，誰能想到藤檀竟然碰都還沒碰過。
滕其臨反倒鬆了口氣：“還好提前催著她試駕。”
要是沒放在心上，等後期機甲配合訓練開始了，才真的讓人抓狂。
見藤檀摸不著頭腦，蘇觀接入單向頻道，解釋道：“這是N係列特有的操作係統。之後選不選N-13看情況，現在可以提前熟悉一下。”
現有的大部分機甲使用當年最早的數字係列機甲操作係統為基礎，後續在A係列機甲中進行改良進化，運用到其他係列之後會根據係列機甲的特點進行調整，一般不會有超過百分之三十的區彆。
但N係列機甲不一樣。
N係列機甲是軍部新型操作係統的實驗序列機甲，比起常規型類人型機甲更加靠近人類外形。
它舍棄了一般機甲常用的操作按鍵麵板，全外殼鋪滿傳感光纜，大幅度提升機甲與人體的傳感度與貼合度，完全放棄了之前常用機甲的匹配度機製，最大限度向人們常說的“機隨人動”靠攏。
隻是全光纜外殼造價太過高昂，且這一項技術目前仍處於起步階段，唯一一台試驗樣機被鎖在南帕斯武器研究所裡，但機甲研究需要大量的試驗數據作為改進基礎，所以南帕斯研究所就給出了機甲的建構代碼，讓軍部進行係統投放。
軍部原本的計劃是在軍隊內部進行檢測，然而士兵們長期使用基礎操作係統已經習慣，貿然更換可能會影響狀態，所以才聯合軍聯係統，投放到各大高校模擬艙數據庫裡讓學生選擇使用，好方便收集數據。
畢竟學生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做了很多次軍部武器研發模型的免費試用小白鼠。
藤檀摸索了一下。
傳感裝置上的小圓盤覆蓋在身體的各個關節部位，操作麵板縮減後隻留下了一些不知道什麼作用的按鈕，分彆在左右手傳感裝置下方的跟隨手柄上，看起來格外簡陋。
她試著動了動，中間牆幕上的機甲立體模型跟著她的動作動起來，跟複製粘貼似的。
周圍的儀器包裹纏繞讓四肢在揮動的時候出現了一些阻力，不過影響並不大，關鍵的問題是——它太沉了。
但目前的沉還在可接受範圍內，藤檀並不在意。
她眼睛亮亮地看著立體模型，身體擺著各種姿勢左右跳動，要不是屏幕上開始倒計時，她能一個人在這兒玩到天黑。
計時歸零，藤檀立即進入狀態，雷達地圖在眼前展開，雙眼快速瀏覽而過，她抽出激光炮，對著城門方向開出地圖內的第一炮！
N-13的雷達監測地圖可以在掃描後做到前後三百六十度立體視野環繞呈現且帶有熱能量感應自動預警係統，比普通機甲的單一視野屏呈現要先進很多。
“嘭！！”
藍色的電流跳躍纏繞在亮白色的激光束上，Z字前進襲向城門處！
藤檀還記得蘇觀的叮囑，開炮前特意調整角度避開了前方建築。
耀眼的能量光束急速迫近，映亮巍然佇立的黑色城門。
隱藏在其中的一號機甲能量眼常亮，推進器向下輔助高跳，踢蹬城門躲開激光炮，身後機械翼展開，肩部彈藥庫向前翻轉，火力頃刻間飛掠而下！
“這台機甲是V-34。”蘇觀的聲音從頻道裡傳出，“是六台機甲中唯一的輕型機甲，百分之九十高傷彈藥庫裝配，不載炮筒，機械翼是特殊材料，可拆解為線刃遠距離操控，但續航能力較弱，是典型的戰場高空轟炸輕型配置。”
炸眼的橙黃色光芒鋪滿天際，裹挾著灼人的熱量蒸騰起大片的水汽。
不愧是轟炸式機甲，在這麼遠的距離下，彈藥群的發射覆蓋範圍都能占滿正位視野屏。
藤檀移動眼睛尋找合適的掩體，同時手下意識前伸想要加速動力係統後撤，然而右手在前麵晃了兩下，什麼都沒摁到。
……撲了個空。
藤檀在不到一秒鐘的呆愣後瞬間反應過來——這台機甲沒有操作麵板。
彈雨傾瀉而下，不過眨眼的時間逼至危險距離，橙紅色光由視野屏向內侵占，將光線暗淡的駕駛艙映得像落日黃昏。
藤檀慢慢收起表情，加速朝城鎮中心移動，動作不太熟練地按住看起來像彈藥庫的一個方形按鈕。
N-13能量目閃爍，肩部厚重的外殼後翻下折，露出裡麵成排的彈孔。
藤檀手臂前推，彈孔亮起白光，彈藥如同逆飛的流星，轟然撞向從天而落的隕石！
頭頂大麵積黑煙炸開，阻斷V-34的視線並延緩了炮彈下墜的速度。
呈球形擴散的能量波及到了還沒完全跑出覆蓋範圍的藤檀，藤檀身體前傾卸掉多餘的衝擊力，利用後方衝擊力作推進，加速滑出爆炸範圍，同時切換炮筒，高傷炮彈向上，如同一隻穿雲箭，斜向貫穿黑煙，直擊V-34！
黑煙之上傳來爆響，藤檀趁機拉開距離，同時掃過左右兩邊的按鈕。
動力係統和推進器的按鈕是三角形，然而左右兩邊的按鈕裡，都、沒、有、三、角、形、按、鈕！！
藤檀感到不可思議，難道這台機甲能發揮出的速度全看駕駛者自己的雙腿跑得有多快？
沒這麼坑人的吧？！
與此同時雷達檢測亮起紅燈，後方視野衝出一架紫底白邊機甲，拉開炮筒對準藤檀！
“是A-75。”蘇觀盯著藤檀的路線，“重型近戰機甲，是重型裡麵少有的靈活度很高的型號，它的標準配置火力隻能算中等，但近戰能力很強，握拳攻擊附有高強度電流，要小心一點。”
藤檀頷首了解。
A-75炮筒藍光爆炸，扇形陣列落向前方，想要截斷藤檀的前路。
藤檀沒找到加速裝置，但身體傳感有一個好處——類比自身能力，駕駛者能對操控過程中的機甲速度、力量，以及應對情況分析有一個更加清晰的認知和預估。
藤檀微眯起眼睛，不閃不避地跨步前衝！
包裹在磁能光裡的炮彈從身後追來，沿路拉出一長串冷凍的藍色尾線。
麵板右上角紅光急速閃爍，雷達地圖上開始出現距離警告，藤檀瘋狂前跑，內心跟著地圖警示倒數距離。
冷風貼背，低溫磁能炮緊追不舍，藤檀盯住數字，在距離倒數10米時彎膝蹬地，縱身上躍！
淡藍色尾線擦過N-13的腿部，向下的拋物線和向上的直線交叉錯開，藤檀炮筒口朝下，紅光炸出提前引爆低溫磁能炮，高低溫碰撞，爆開的氣流再次成為N-13的動力，推擠著它攀上了前方城鎮內最高的建築！
A-75機身重量受限，做不到N-13的輕盈攀爬，隻能在下方豎起炮筒，瞄準猴子一樣上竄的N-13。
藤檀繞著建築向上，錯開A-75的攻擊，抓緊時間試驗手邊的按鍵都是些什麼作用。
天空中黑煙散儘，V-34扇動的機械翼卷開僅剩的灰霧，拉開排槍，追襲而至！
槍彈打在高聳的建築上，玻璃牆瞬間爆裂，晶瑩的碎片嘩啦落下。
藤檀踩著高樓外露的欄杆向上，麵無表情地匹配記憶按鍵功能。
N-13的按鈕為了方便單手操作，比常用操作麵板的按鈕小了一圈，而且沒有圖文提示描述，隻用不同的形態來表示不同的功能，記起來費時又麻煩。
藤檀挨個摁下記過去，一時間N-13身上外殼亂翻，炮彈齊鳴，震得方圓百米蘇觀為了降低難度特意加固過的高樓搖搖欲墜。
兩台機甲沿高樓繞行，N-13的無差彆無規律攻擊幾次差點擊中V-34的機械翼，迫使它退開了一些距離。
A-75見V-34追擊失敗，當即調轉炮口，對準高樓底層連續開炮！
底層的晃動傳遞到高層變成了劇烈的搖晃，藤檀發覺腳下的動靜，第一時間想要跳躍轉移。
還剩七個按鈕功能沒試出來。
然而V-34的駕駛數據分析出了她的意圖，降低高度，羽毛形態拚接的機械翼外圍散開，分解成一片一片的羽毛刃，刃尖鋒利，一字排開，襲向在樓見晃蕩的N-13!
羽毛刃上下三層排列整齊，飛速移動間擠壓割裂空氣，激起悠長刺耳的嘯鳴聲！
藤檀眼神一沉，鬆開雙手落下，同時機甲手臂彎曲折疊，關節處伸出炮筒，朝正上方開出一炮！
後座力加上重力垂直作用，N-13下落速度陡然加快，極近距離下炮彈轟出的氣流掀翻下層羽毛刃，藤檀眯眼，火光中有什麼細長的東西一閃而過。
翻身踩著高樓上的陽台卸力下落，藤檀閃避下方A-75的炮彈，蹦跳在分布密集的樓棟間。
V-34在空中緊跟N-13，和下方的A-75形成上下包圍。
藤檀按下最後一個按鈕，機身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驟然一個前衝！
藤檀瞪大眼睛，V-34半收翅膀，在低空揮下線刃，同時炮筒口蓄能，正對N-13頭頂！
她來不及思考，立馬強行轉移機身方向準備向右拐彎。
前衝的慣性被拉住強壓在右腿上，藤檀轉動間甚至能在一片炮火聲裡聽見自己骨頭卡蹦的響聲。
N-13的自重很輕，甚至比一般的輕型機甲還要輕，但全方位傳感落在人體上，人體的體表承重力卻比普通重型機甲還要高。
不等藤檀關心自己的右膝蓋，V-34的炮彈在身後爆炸斬斷退路，迎麵陰影壓下，黑色球形物體上藍色電流滋滋作響，壓下的陰影吞掉了耳邊所有聲音，藤檀本能抬起雙手交叉格擋！
“轟——！！”
電流阻斷頃刻間纏繞住N-13的機身，駕駛室內瞬間陷入黑暗，藤檀緩慢眨了下眼睛。
原來這就是被電的感覺啊。
等視野再恢複明亮，整台機甲已經貼地倒飛出去。
碎石四濺，粉塵彌散，N-13一路撞飛高聳的建築，在城鎮中心拉出一條整齊狹長的通道，最後狠狠砸斷一座巨型吊橋才停了下來。
藤檀甩了下腦袋，抗著重力感明顯上升的傳感裝置站起身，動了下筋骨。
她已經記住了N-13共56個按鍵的全部用途。
A-75攻擊不停，拉開彈藥庫，對準灰色煙霧火力轟炸！
霎時間地圖內黑煙四起，炮聲連天！
A-75持續攻擊，直到猛烈火藥漫起的黑色煙塵濃鬱到遮擋視野才攻勢暫緩。
兩台機甲同步前進，V-34線刃環繞在周身蓄勢待發，A-75炮筒紅光閃爍，一上一下圍住N-13的前方出逃路線。
連遠的炮聲回音漸散，場內陷入寂靜，除了A-75炮筒聚能的呼吸聲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兩台機甲能量目閃爍，升級後的智能駕駛數據讓它們做出了試探前進的決定。
落下的石塊被A-75沉重的腳步壓碎，哢擦的聲音掩蓋了氣流輕微的湧動，V-34落在後麵，線刃炮筒同時蓄能準備。
前進到一半距離，無明顯異常，A-75能量目常亮，再度放慢腳步。
擇人而噬的黑霧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變薄，依稀透出一點恒星穿透的光芒。
V-34向前推進，煙霧中白色的光芒漸漸多起來，濃重的黑色卻在此時驟然掀起氣流！
兩台機甲謹慎後撤，然而還不待他們撤出安全距離，氣流牽引著變成灰色的煙塵瘋狂攪動，星星點點的白光在一瞬間彙合成一束巨大的光柱，破開煙塵，直擊麵門！
V-34準備好的炮筒同時出膛。
然而V-34預估錯誤，紅的炮彈和白色能量柱相撞，能量柱沒有絲毫停頓，一個照麵就吞掉了紅色炮彈，略過前方的A-75，殺向後方的V-34！
V-34被迫後撤躲避，A-75檢測到危險，動力係統急轉撤退，此時三發炮彈拉出煙霧，壓住A-75的路線前襲阻截，同一時間，灰色氣流暴衝向前，一個巨大的長方形陰影飛速迫近A-75，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悍然砸下！
“嘭——！！”
建築崩塌，巨大的石塊轟然墜落，響聲震耳欲聾，灰色的煙塵如同天際瀑布席卷而下，瞬間吞沒了整條街道！
蘇觀皺眉調開無障礙觀看模式，滿臉的問號瞬間全部變成了歎號。
“！！！！”
說了降低損毀度降低損毀度，你怎麼還主動破壞上了！
滕其臨沒忍住笑出了聲。
清除灰色煙霧的顯示屏上，N-13抱著一個有它機身三倍大小的巨型長方體，狠狠壓住了底下的A-75。
鏡頭拉遠，剛剛被N-13撞斷的巨型吊橋，此刻隻剩頭尾孤零零的半吊在地上。
——藤檀直接把整座吊橋撕了下來。
麵板上地圖損毀率急速下降，短短一分鐘內就掉出了綠色安全線。
蘇觀絕望地捂臉。
藤檀打法大開大合，不管是對敵方還是對己方，都能造成重大損傷。
對於很多機甲單兵來說，最基本最重要的是做到手腦合一快速反應，但藤檀這類直覺天賦流是特例。
如果說白半夏是腦子在前麵跑，手在後麵追，那藤檀就是手已經彎道漂移，把腦子甩到十萬八千裡後了。
更彆說現在用上身體傳感的N-13，隻要武器配備合理，那就是身體坐上了筋鬥雲，腦子還在等下一班公交。
蘇觀揉了一下頭發。
她直覺的預警，麵對危險的意識，以及做出的應對，完全不需要大腦的參與，是一種肌肉的本能反應。
要改變藤檀的作戰方式和戰鬥風格，就需要從根本上改變她自身的肌肉記憶，這很難。
蘇觀撐著下巴開始頭腦風暴。
既然沒辦法改變藤檀，那就隻能想辦法改變策略。
周老師那句話怎麼說的？沒有不會打的士兵，隻有不會用的指揮。
……
A-75被壓製，新增了隊友概念的V-34立即準備支援，藤檀開啟位於手掌中心的壓縮激光束，踩上吊橋，奔跑中高溫激光束向下一路切割，整座吊球頃刻間冒起煙霧。
V-34低空飛行，線刃旋轉暴射而出。
藤檀盯緊線刃軌跡，陡然停住機身，原地豎直高跳，同時對著頭頂開出一炮，加重下壓的力量。
沒有任何攻擊的直上直下，沉重的機身落地，以被壓壓住的A-75為支點，剛剛用高溫激光束豎直切割開的半麵吊橋彈射而起，直接扇開了飛襲而至的線刃！
胸口渦輪眼亮起紫色能量光，磁能光柱猛然殺出，和半空中第一輪飛下的線刃對衝撞擊！
V-34的線刃數量多，覆蓋麵積又廣，藤檀的兩輪攻擊都沒能全部打下來。
她立即調轉方向，朝著另一處建築密集地飛速跑去，走之前還不忘對著底下的A-75開一發高傷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