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證陣營賽順利進行, 第一軍把比賽使用模擬艙所在的整棟大樓都清空了。
距離開場還有十分鐘，眾人按照號碼依次進場, 藤檀數著號碼找到自己的模擬艙，左右看了看。
她的旁邊是滕其臨，滕其臨再往後一個是齊鴻影，她和齊鴻影的模擬艙對比其他人的看起來大了不止一點半點。
藤檀詢問地望向齊鴻影，齊鴻影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藤檀無法，看了看小麵板上的參數，發現全都是調好的, 正準備直接躺進去。
“藤檀、齊鴻影你倆等一下！”門口一個急匆匆的教官叫住她和齊鴻影，把肩膀上抗著的兩套黑漆漆的裝備遞過去, “把這個穿上。”
藤檀從教官手裡接過裝備掂了掂。
分量不清。
教官上手幫藤檀調整裝備, 解釋道：“貼身傳感裝置，戴上它在係統裡鏈接機甲反應能更靈敏。”
齊鴻影有樣學樣，自力更生穿好裝置, 等兩人穿戴整齊, 其他人的模擬艙已經全部關閉。
“看來我倆登陸時間會晚一點。”齊鴻影抬了抬胳膊, 壓低聲音和藤檀說悄悄話, “看，主角從來都是最後登場！”
藤檀扣好手臂上的卡扣，斜了齊鴻影一眼：“你想太多了。”
“嗐。”齊鴻影並不在意藤檀冷水, 吹了下劉海, 摸著下巴思索，“要不要來個帥氣一點的入場姿勢？”
藤檀：“……”
她擺了個動作：“這樣如何？”
齊鴻影搖頭：“不行, 這個不好弄成雙人的。”
藤檀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來：“那你說。”
齊鴻影伸手指著天花板，一手抵著額頭, 岔開一隻腳作弓步：“這……”
“弄什麼東西呢？”檢查完其他模擬艙的教官走過來，招呼藤檀和齊鴻影，“過來！讓我看看穿好沒！”
兩人立刻站好噤聲，藤檀趁著教官檢查身上設備的時候還不忘拒絕掉齊鴻影的提議。
“太難看了！”藤檀用口型說道。
“那這個怎麼樣？”齊鴻影一邊回應，一邊準備抓緊時間擺個姿勢，結果被教官一巴掌拍到屁股上。
“動什麼動？！老實點兒！”
巴掌聲響亮，齊鴻影表情張牙舞爪，藤檀抿嘴憋笑。
等教官仔細檢查過後，才放兩人進入模擬艙。
外輪廓上有了傳感裝置，人躺進去和正常模擬艙一樣剛好卡住，艙蓋亮起綠燈，內部伸出感應線連接上傳感裝置。
教官最後一次檢查麵板上的參數，鼓勵兩人。
“加油！”
藤檀用力點頭。
“加油！”
齊鴻影用力伸手做了個敬禮的姿勢：“不辱使命！”
教官：“……你能不能彆亂動！我剛給你們卡好！”
齊鴻影：“……”
嚶嚶嚶～
頭盔下放，模擬艙關上，黑色視野中展開加載進度條，軍聯開始讀取係統數據並創建全景地圖。
校內所有放映光幕停止剪輯播放，跟著模擬艙內的視野一同跳轉，引來眾人一陣驚呼。
“要開始了要開始了！”
小果蹭著赫娜：“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嗎？！”
赫娜調整攝像儀的角度，比了個ok的手勢：“時刻準備著。”
小果握拳：“一定要把藤藤最英勇的身姿，最無畏的精神，最精彩的瞬間統統拍下來！”
莊重想了想，建議道：“其實學校有專門的攝像組，拍得肯定比你這好，你直接找鏡頭切到藤檀的時候拍兩張照片就好，這樣全程跟，會很累……”
話沒說完就被小果一個爆栗揍了下去。
“這能一樣嗎？！”
小果很是氣憤：“我們這充滿人情味的錄像是那冷冰冰的官方可比的嗎？！”
旁邊圍觀莊重被暴揍的莫式開閉上想說話的嘴巴，並在莊重被揍完之後遞上了一隻雪糕和一句忠告。
“少說點，閉嘴保平安。”
女孩子在對一件事情有著高度熱情的時候，誰潑冷水誰找死。
莊重：“……”
那你不早說！
……
進度條加載完畢，所有參賽人員進入比賽地圖，身前彈出陣營賽比賽規則。
蘇觀微眯起眼睛，習慣性地找了個地方蹲下身，仔細閱讀規則。
開場前半個小時屬於和平時間，所有人員無法發動攻擊也無法走出己方陣營。
一同登錄的副手指揮和數據分析師見總指揮蹲在地上，為了方便討論，便把蘇觀圍在中間，也蹲下了身。
遲一點登上來的單兵們見所有指揮都蹲地上，以為是什麼開場加油儀式，於是也跟著蹲了下來。
一時間登錄場地上黑壓壓的蹲了一群人。
總覽室四個大屏幕，一所學校一塊，拚在一起方便觀看的各位能對每所高校策略、執行能力以及其他各種素質有一個清晰明了的對比。
此時第二軍，聯合，綜合三校指揮意氣風發地和自己的副手查看規則共同商量，單兵們修生養息，靜待指揮命令。
反觀第一軍這邊，一大群人烏泱泱地蹲在地上，百無聊懶地等待，看起來像是大型畫個圈圈詛咒你現場。
感受到周圍打量的視線，作為學校代表之一，坐在第一排的第一軍機甲學院院長表麵上微笑不動如山，內心卻在大聲呐喊。
孩子們！爭點氣！氣勢啊氣勢！！
蕭通海厚著臉皮很不要臉地開口：“看看，看看，這個就叫服從指揮！”
“還有誰比我們學校的兵更懂得服從指揮？！”
打量的視線立即變為嫌棄，並且很快移開。
聯合的於崢嶸挪了挪屁股，想要離蕭通海遠一點。
“……幾個月不見，你還是這麼不要臉。”
蕭通海一笑：“哪裡不要臉？看看我們的學生，我這是倍有麵兒！”
於崢嶸：“……你牛。”
蕭通海偏頭。
出門在外，麵子都是自己掙的！
……
後一步的藤檀到底是沒有跨過心裡的包袱配合齊鴻影做一個“聖主降臨佛祖保佑”的動作，進入地圖後迅速矮身把自己藏進了大部隊裡，徒留齊鴻影一個人變成了顯眼包，在眾人疑惑的視線中高唱“哈利路亞”。
嗯，原本計劃是齊鴻影扮聖主，藤檀扮佛祖。
現在變成一人獨攬重視線的齊鴻影：“……”
藤檀見齊鴻影有些僵硬，慢慢開口。
輕輕的聲音飄在空中。
“阿彌陀佛。”
齊鴻影：“……”
眾人：“……”
這是什麼行為藝術嗎？！！
齊鴻影淡定地收回動作，在眾人視線中若無其事地蹲下身，擠到藤檀身邊，壓低聲音作西子捧心狀控訴。
“藤藤子！你怎麼能這麼無情無義！”
藤檀：“……你小點聲，蘇觀他們在研究地圖。”
她覺得齊鴻影這個顯眼包最近顯得她都有點招架不住了。
齊鴻影：“……”
藤·嫌棄彆人是顯眼包但不知道其實自己更顯·檀
前麵蘇觀一邊快速瀏覽過麵板上密密麻麻的規則文字，一邊叫來負責後勤統籌的秦苒華。
“秦苒華。”蘇觀的眉頭在開始看規則後就沒有舒展過，“你帶後勤的人先去武器倉庫看看，然後列一個能以最快速度組裝出來的武器和移動工具表格給我。”
“嚴律。”蘇觀偏頭，“你帶一到十號小隊的人跟著秦苒華去武器庫，搬運武器。”
嚴律點頭，起身跟在後勤部人員後麵。
“老滕。”蘇觀喊道，“你帶其他人去附近的廣場上整隊，隨時待命。”
滕其臨頷首，帶著一群人嘩啦啦地朝小廣場進發。
蘇觀揮了下手，和幾個指揮一起，起身朝邊上一座尖頂建築走去。
風卷起落葉轉了又轉，廣場上隻留下了藤檀和齊鴻影兩個人還懵逼地坐在原地。
藤檀把下巴擱在膝蓋上：“我們兩個現在乾什麼呢？”
齊鴻影坐地上，雙手往後一撐：“不知道。”
兩個人：“……”
“咳。”齊鴻影咳嗽一聲，“可能還沒輪到我們，要不我們來玩兒一會兒剪刀石頭布輸了的打手板？”
藤檀沒說話，但是用眼神表達出了拖長的“咦～”
兩分鐘後。
“剪刀石頭布！”
“你出慢了，耍賴！”
“什麼耍賴！你彆誣陷人！”
“快點快點！手伸出來！”
“啪！”
……
陣營賽，參與比賽的四所高校各為陣營互相攻城。
不過，雖然說是各為陣營，但其實從地圖上的陣營分布來看，是有結盟指向性的。
作為副手的肖為腿有點麻了，進了尖頂建築後拉了把椅子坐下，看著地圖舔了舔嘴唇：“有點不妙。”
跟著麵板豎立的平麵圖上，四個陣營分布圍成一個逆時針六十度擺放的長方形。
最上方的邊上，左頂點是綜合大學，右頂點是聯合大學，下方的線上，左頂點第二軍，右頂點第一軍。
葉尋剛好在他們對角線上，和葉尋交好的博薛在他們左手邊。
蘇觀抿了抿唇：“還好。”
要是葉尋在他們頂上，那才是真的不妙。
兩條近路來個包抄，恐怕來不及反應回防。
負責數據分析的廖修遠開口：“積分規則和之前的差不多，但……”
鐵衡察覺到他語氣中的艱難，率先問道：“但？”
廖修遠吸了口氣，緩慢的語速把內心的震驚展露無遺：“這次新增了……‘活人’NPC。”
幾位埋頭做事的指揮一頓，紛紛抬起頭。
“‘活人’NPC？！”
葉尋高昂的語調填滿了小房間，在傾斜向上的天花板上反彈跳躍，攀爬著唱出一長串回音。
宋頌記錄著比賽得分點，用力點下頭。
“活人NPC，而且他們在總分計算裡占比不小。”
葉尋凝眉，順著問道：“這次的積分值計算有些什麼？”
宋頌快速回道：“每個陣營獨立計分，積分為綜合判定。”
“大致得分項為，己方陣營內建築完好率，己方陣營人員存活率，己方陣營NPC存活率，己方陣營對外擊殺率，敵方陣營尖塔未破時，對敵方陣營建築破壞率，對敵方陣營NPC擊殺率，對敵方人員擊殺率，後麵的和之前總體差不多。”宋頌一口氣說完，重重喘了口氣。
“此外，每個陣營有一座城門，一個尖塔。”
“城門可作防守，尖塔內存有圓珠，塔內圓珠為陣營象征，若尖塔連同其內圓珠被其他陣營攻擊損毀，則陣營失守，攻擊陣營獲得攻城成功分數。”
“若保存尖塔完整的情況下，破壞並替換尖塔內的圓珠，被替換陣營則為被占領狀態，占領陣營除攻城成功分數外，還可額外獲得占領分數。”
“各陣營有四個陣營圓珠，可占領三個陣營。”
孫誌浩聞言，把手裡轉著的電子筆卡到耳朵上，起身環視了一圈這個小房間，最後在傾斜成尖頂的天花板下方，找到了放在懸空托盤裡的圓珠。
他搭著椅子爬上去取下圓珠，對光看了看。
灰撲撲的，扔地上都沒小孩子要那種。
孫誌浩哂笑：“我還以為是七彩的那種。”
“你是要五彩斑斕黑珍珠那種嗎？”副手紀長寧白了他一眼，“做那麼漂亮那麼亮，是生怕彆人不知道陣營圓珠在這兒？”
孫誌浩想想也對，他把四顆圓珠全部揣兜裡，邊往外走邊說道：“你說我要是把它們全帶到外麵，到時候敵方找不到我們的圓珠是不是就占領不了我們的陣營？”
紀長寧瞥見房間門口閃起的幽光，慢聲阻攔道：“我不是很建議你這麼做……”
孫誌浩快步朝前走，想也不想地反駁：“有什麼不建……”
“哐——嗷！！”
在場幾人紛紛捂住眼睛。
波紋光蕩起，一個身影被高高拋起狠狠彈回，落下時直接砸斷了房間內唯一一張脆弱的木桌。
“哢噠。”
揚起的桌腿掉在了地上，圓珠咕嚕咕嚕的從木桌廢墟裡滾出來，撞到阻擋物後停了下來。
紀長寧撿起圓珠，吹了吹上麵的灰塵：“……所以我就說不建議了。”
“不行。”金錦握著圓珠朝外伸了一下，很明顯能感覺到空氣中的阻力，“帶不出去。”
樓衝滿臉失望：“還以為能取個巧。”
博薛早有預料，看到帶不出去也並不奇怪：“讓你帶出去了才真的是有bug。”
帶出去滿地圖亂竄，攻城還攻什麼？
金錦走回來，把圓珠放到桌子上，又繞回了之前的話題：“所以這個NPC是怎麼回事？”
“我們需要保證他們的安全。”廖修遠停了一下，“不是之前那種發個城鎮公告讓他們回家那種安全。”
“是必須像現實世界，掩護他們撤退到安全地方地方並保證他們食物供給直到我們比賽結束，的那種保護安全。”
往年這類NPC也有，但隻要在開場時發布陣營公告讓他們回到自己的“房屋”內，係統就會自動判定他們為安全，隻偶爾會在兩軍相交的街道內出現一兩個路過的NPC搗亂，如果沒有保護這幾個“搗亂NPC”，就會扣除一些分數，除此之外這一項計分幾乎不會有扣罰。
但今年不一樣，光回家不夠，他們必須要真切地保護他們的“生命”。
蘇觀走到窗口前往下看。
尖塔混跡在周圍的建築中，不算很高，但將最近的兩條街道收入眼中也不是難事。
他順著街道脈絡向前望。
登陸的小廣場往外，熙熙攘攘的街道熱鬨得仿佛是他們每個周末出了校門就會走過的那條路。
路邊推著小推車的攤販，周邊吆喝的店麵，放著音樂吸引顧客的小賣部，擺滿各種小飾品的文具店，到了飯點冒著菜香的飯店，還有排滿長龍的飲品店。
仿佛是存在在世界另一處的某個現實世界的縮影。
“好狠。”肖為嘖了一聲。
這次的建模精細程度直逼現實世界，照顧到了每一個細節。
每一處細微的反應組合在一起，讓這個陣營城鎮連帶著裡麵的NPC看起來就像一座現實世界裡喧鬨又帶著生活氣的城。
廖修遠不禁想到。
如果沒有保護好他們，是不是等到兩個陣營在城內打起來的時候，真的會出現“屍橫遍野”。
“我們早晚也要麵對這種情況。”鐵衡叼著之前花壇邊上隨便摘的草，臉上沒什麼表情。
語焉不詳，但在場每一個人都知道他什麼意思。
“現在怎麼辦？”廖修遠澀聲問道，“我標記了城鎮地圖，裡麵沒有任何可用於承受高強度攻擊的防空洞和安全堡壘的痕跡。”
軍聯給出的地圖關鍵詞裡麵沒有提到有這種計分NPC，他們事先也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
而且軍聯沒提過就算了，連基礎的防空洞和安全堡壘都沒有提供，到時候打起來這些NPC必死無疑。
目光掃過底下每一條熱鬨的街道，蘇觀麵色沉凝。
“秦苒華。”他打開通訊頻道，“倉庫裡的儀器整理好了嗎？”
“還沒有。”秦苒華按照剛寫好的表格逐一檢查庫存，“共計三十個庫車的東西，還剩五個庫車沒檢查，我現在已經分出人手開始清理和檢查機甲，有什麼問題？”
“倉庫裡可用於破土的機器和支撐材料嗎？”
“有。”秦苒華腳步一轉，沿著庫車朝來時的方向走去，“高頻碎離子機二十台、吊運車三十台，開采機械三十六太台，還有恒鐵鋼架，鋼架在空間鈕裡，數量不少，還沒來得及計算。”
“全部開出來。”蘇觀沉聲道，“去（86，-102）這個坐標，開一個能容納5萬人的防空洞。”
秦苒華一頓，提醒道：“高頻碎離子機不管在攻城還是守城上，都是利器，你確定？”
“確定。”蘇觀答道，“儘快。”
秦苒華加快腳步，問：“能給多長時間？”
蘇觀沉吟片刻，腦子裡飛快計算。
“從現在開始，給你一個小時。”蘇觀給出結果，“可以做到嗎？”
“那可能得費幾台機器。”平淡的聲音也掩不住秦苒華的自信。
蘇觀：“我馬上發布城內集結公告，你們後勤人手夠嗎，需不需要我撥小隊去維持秩序？”
“不用。”秦苒華聽著蘇觀的吩咐，手上快速編輯通知發送到後勤人員的聯絡器上，“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這些NPC會不會聽你的話，乖乖來這裡集合進防空洞。”
這也確實是個問題。
蘇觀收回朝外的視線。
不知道軍聯這次會不會給這些“人”身上添一些反骨程序。
“你那裡有材料可以做熱感應覆蓋儀嗎？”
“可以。”秦苒華回道，“需要覆蓋範圍多大的？”
蘇觀扭頭，給鐵衡使了個眼色。
鐵衡會意，立刻起身測量地圖。
“我馬上讓鐵衡把屬於發給你。”蘇觀揚起唇角，“交給你了。”
秦苒華平靜地“嗯”了一聲，掛掉通訊，疾步走到四號庫車前，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個大喇叭。
“三號、四號、六號小組全部過來！”
特意調整過音量的喇叭聲音震天，連摸索過來，還有一段距離的藤檀和齊鴻影都聽見了。
安排好後勤部，蘇觀盯著逐漸展開的全陣營地圖全貌，剛舒展的眉頭再次擰起。
蕩漾的波紋光芒映得他的眼睛忽明忽暗。
“……是島嶼。”
“四麵環水。”葉尋摸著下巴喃喃道，“而且後方水流湍急，容易出現渦旋，天然的屏障啊。”
“這可對聯合大學擅長的繞後偷襲戰術不利。”博薛的聲音帶著笑意。
“啊靠！！”孫誌浩看見地圖的第一眼脫口而出一句臟話，臉色黑如鍋底。
副手紀長寧短促地笑了一聲：“怎麼辦指揮？你的方案1一上來就被廢掉了。”
出師未捷身先死。
孫誌浩目光灼灼，眼中的火焰仿佛要把虛擬屏盯出一個洞。
繞後偷襲葉尋，從後方登陸的方案，被這一圈藍汪汪的水全給澆滅了。
“煩死了。”孫誌浩嘴裡嘟嘟囔囔的，點開自己的備忘錄，在第一條上畫了個叉，“得看看方案2了。”
他操縱界麵，在虛擬屏上點了點，找出一個通訊撥了過去。
……
好忙啊。
所有人都好忙啊。
藤檀背著手站在一個不會影響到其他人的角落裡，瞅瞅開局不到十分鐘，已經忙得腳不沾地的後勤部人員，再聽聽頻道裡忘了關揚聲器，語速飛快吵架的蘇觀和廖修遠，以及兩人邊上為了一個數據點爭得不可開交的鐵衡和肖為，再抬頭看看遠處，高頻碎離子機響聲轟隆轟隆和高高揮舞起來的吊運車忙忙碌碌。
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更顯得她和齊鴻影兩個人呆的角落安靜得過分。
莫名感覺她們兩個人好像脫離了世界。
現在沒有機甲要開，所以駕駛員淪為了所有人中的最閒。
藤檀停住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準備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但是找什麼事呢？
她慢慢挪到齊鴻影旁邊：“我們現在要乾什麼？”
“不知道。”齊鴻影叼著一根草，眼睛在地上四處轉，然後折了一個頂端開著小白花的草根遞給藤檀，“要嗎？”
藤檀從善如流地接過，兩個人動作劃一地叼草根蹲地上。
——任由世界忙忙碌碌，自有一方天地讓我發呆長草。
叼著叼著，藤檀看著身邊的齊鴻影，突然想起一個被她忘掉的疑問：“怎麼是你來開機甲？之前不是定的滕其臨嗎？”
“不知道啊，蘇觀的安排。”齊鴻影回道，“臨了比賽兩周才告訴我，急匆匆的，也不知道是要安排老滕乾什麼。”
藤檀對齊鴻影的前半句話表示讚同：“你開得也沒滕其臨好，為什麼會換掉他呢？”
齊鴻影：……當著本人的麵說這些話真的好嗎？
藤檀表示還算好，並且繼續喋喋不休地繼續表達自己的觀點。
齊鴻影站起身，舉起拳頭頂著藤檀的太陽穴不停地轉：“怎麼說話呢藤藤子？我開得不好嗎？不好嗎？！”
藤檀甩著腦袋掙紮，然而齊鴻影太過用力，一時間沒能掙脫出來：“你好你好！你最、好！！”
“嗯哼。”齊鴻影哼笑，“你這張嘴出去遲早會被人暴揍，也就你齊哥能受得了。”
藤檀捂著太陽穴，以防齊鴻影再次偷襲：“那邊在乾嘛？”
齊鴻影順著藤檀多的視線看過去：“布防啊。”
藤檀疑惑：“布防？”
“這兒可是武器庫，陣營賽沒改革之前這裡是最重要的地方，改革後這裡是和尖塔並列第一的重要地方，要是不布防，有人偷襲進來一把火把它點了，我們拿什麼去打架？”
齊鴻影覺得藤檀問了個有失水準的蠢問題。
藤檀眼睛四處轉，還想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