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誌祥離開的時候已經有點醉了,他站在小洋房門口同兩人道彆,說話有點大舌頭。
“不用送我,沒醉,沒事,這點兒酒怎麼會醉。”
“司機在門口等你。”
“哪用司機,我看得……得清。”
明明走路都在晃,卻還要逞強。
花園有一層平淺的石梯,蘇誌祥走過的時候,裴昱行毫不留情地鬆開手,然後聽到“咚”的一聲,肉.體砸在地上的聲音。
“裴昱行,你踏馬——”
剩下的話湮滅在裴昱行冷冰冰的眼神中。
蘇誌祥酒頓時醒了。
裴昱行:“開車?”
蘇誌祥哈哈尷尬地笑:“跟你開玩笑呢,彆這麼不經逗嘛。”
見好友臉色沒有變化,隻能向旁邊的言蹊求救化解尷尬:“結婚了脾氣就不要這麼重,向小言學學,人家絕對不會在半路將我丟下。”
“是吧,小言?”
“嗯。”言蹊和善地看著他,語氣溫柔:“我會選擇打給交警。”
表情並不是在開玩笑。
蘇誌祥:…………
算是提到了鐵板,隻好自己麻溜地爬起來。
目送司機將他帶走,裴昱行才帶著言蹊轉身回去。
理城的夜晚十分漂亮,正是夏夜,抬頭能看見漫天繁星,是津城見不到的風景。
言蹊想在外麵坐一會兒。
裴昱行當然是陪著他,自然而然牽過他的手往花園走去。
晚上黑漆漆的,腳燈在石子路上投下淡淡的光影,言蹊放任裴昱行帶著自己往前走,順利來到了休憩的長椅。
兩人擠在一起,默不作聲,溫馨的靜謐。
言蹊開始無意識地把玩裴昱行手上的戒指,轉來轉去,好幾個圈。
那是為自己戴的。
這個念頭讓他莫名覺得愉悅,整隻手掌將無名指捏住。
裴昱行好像看了他一眼,言蹊察覺到了,但是沒有轉過頭。
直到視線越來越濃烈,再也藏不住。
他回看過去,見裴昱行麵容平和,眼神深邃從容。
言蹊沒忍住,湊上前親吻了他一下,得到溫柔地回應。
其實知道對方並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樣淡定,但也不會有太激烈的動作,言蹊很享受這樣的縱容。
和裴昱行第一次親昵並非在確定關係以後,而是自己喝了點酒,大著膽子情不自禁。
那時候惶惶然,還未全信裴昱行真的喜歡上自己了。
NEVER星途艱難,和投資方喝酒一向是楓哥代勞,但那天不湊巧遇上,被纏著不準走。
楓哥有求於人,眼看合作已經談了大半,不敢得罪,隻好將他帶上,悄悄發消息,氣氛到了就好,彆真喝太多。
然而還是喝了好幾杯。
作為團隊隊長,有利於團隊的事情言蹊當然不會推辭,儘管不勝酒力,仍接住了投資商遞來的酒杯。
腦子裡麵已經在打結,還要撐起精神聽對方說話,熬不住的時候思緒放空,看似神色認真,實則已經疲憊難耐。
但還不可以走。
似醉非醉的神態讓投資方興奮,湊近了聊著接下來去哪裡續桌,目光黏稠。
楓哥已然有些後悔了,但還隻能陪著笑容。
“明天還有表演,隻能掃您的興了。”
投資商看著言蹊卻一眨不眨:“小言覺得呢?合作的事情都好說,後麵還有幾個代言,我覺得你很合適,我們單獨詳談?”
言蹊抬眼看他,冷淡地吐出兩個字:“不去。”
語氣尚算禮貌,但堅定不可動搖。
投資商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看,拉長了調子:“你們這次談的這個合作吧,我覺得誠心不夠啊。”
接著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開始說起自己在娛樂圈的成就,又與多少藝人有過深度的合作,就算某位天後見到他也會禮貌叫聲哥。
“鄙人不才,與裴昱行裴影帝也有過一次合作,雖然算不上相熟,但業務上也有往來。”
言蹊腦子完全混沌了,隻聽到熟悉的三個字:“裴昱行。”
“是。”投資商挺直背脊,與有榮焉般:“裴影帝在圈內的地位應當不用我多說,結識他可遇不可求。”
而後故作高深一笑,露出深深的法令紋:“如何怎樣,隻看你們自己了。”
他身子靠得極近,身上濃膩的香水味猛然竄進鼻腔,言蹊眉頭深深皺起,不顧對方的臉色站起身子往洗手間衝去。
酒水哇啦全吐了出來,胃部痙攣如火燒,乾嘔好幾聲,再也吐不出什麼東西。
他靠在牆壁上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腦袋的刺痛感消散一些才出去。
趴在洗手台洗了好幾把臉,鏡中的年輕人發梢濕噠噠滴著水,臉頰泛著酒精的紅暈,就連嘴唇都紅得異常。
言蹊狠狠閉了下眼,用自來水反複衝洗掉口中的異味,還好隨身帶著口腔清潔劑可以用,不至於在外麵太狼狽。
腦袋還算清醒,隻是身體對酒精沒什麼抵抗力,軟綿沒力氣。
不敢這樣回去,他雙手撐在洗手台休息。
“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