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萊:“開玩笑的。”他笑,“緣分到了,總會告訴你的。不必著急這一時半會。”
“嘁——又搞神秘主義,好煩人啊。”白發少年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手中卻把那盒點心遞出來,塞到江萊手中了,“我不喜歡這個味,給你了。”
江萊低頭看去。這是一盒樣式精巧的巧克力小蛋糕。
五條悟是甜食愛好者,這款也不是苦型的純黑巧克力,對方不可能真的討厭這個味——八成是青春期唯我獨尊的長條貓不好意思直接送,於是就以這樣的傲慢理由塞給自己了。
心中雖然明了,但江萊麵色上並未表現出來,隻是笑眯眯道:“好哦,我喜歡吃巧克力。那就收下了,多謝。”
麵前的白發少年略微昂了昂首,表示一種聽見的回複。
接著,他隨意道:“下午有在操場的集體訓練課,你要去看看那幾個一年級生嗎?”
提到後輩組們,江萊心中略微一頓。他停了一下,才平靜回答:“應該會去吧。不過你不用和他們特意說一聲。”
“好,你隨意。”五條悟說,“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
他單手搭在下頜處,唇角高翹,揚起肆意的弧度,提聲說:“要是來得巧,你說不定能看到我超帥的無敵畫麵——”五條悟擺手說,“然後你就趕緊把之前的照片替換掉,換成這種的!”
江萊被逗笑了:“你還記得啊?”
“明明是昨天路上提到的吧,再說了我記憶力可好了!——總之不許發給傑,還有硝子。其他人也不能發!”五條悟臨出門前,還扒在宿舍門框上用警告的語氣道。
“好好好。”江萊順著點頭應道,“不發,現在都不發。”
至於未來會不會分享——那就是未來的事了。不過,想必未來的成年五條悟也就完全不在意黑曆史照片這種事情了。留存照片,也算是一種紀念。
江萊在心中笑起。說不準未來成成年的285,還會主動拿著照片和學生們得意洋洋地
說“看吧,老師我從小就如此受歡迎,就算是臭臉和無語臉都帥到慘絕人寰~”。差不多這種畫風。
因為曆來人數少,高專內部沒有專門的食堂,但是如果提前和管理人員說明,就會有餐食準備。
大概是因為他們下午有集體訓練課,默認中午在校吃飯。所以十二點左右的時候,宿舍管理人員依次敲門,來每一間宿舍送了菜式豐富的便當。
江萊此時偽裝正常人類中,所以謝過後拿進屋中,照舊吃了。而且吃飯也是一種享受,沒有饑餓和飽腹感後,可以隨便炫!
等到下午兩三點的時候,江萊估摸著差不多正在訓練點,於是啟程前往操場。
操場十分開闊,高專一年級與二年級都在一起。
不遠處,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幾人坐在旁邊休息區放置的塑料凳子,大概恰巧在休息時間。
操場上,淺茶色發的結川栗芥和金發的七海建人正在進行體術對練。
遠遠望到那位新係列裡加入的狗狗結川,江萊放緩腳步,目光聚焦過去。
旁邊灰原雄元氣滿滿地同時給兩人加油。剛剛入學不久的兩人水平差不了太多,兩人在場上你來我往,局勢似乎頗為焦灼。
江萊心中思緒流淌:僅從這一場體術對練來看,這位結川栗芥好像沒什麼特彆的,不像是經過特彆訓練後的咒術師。
當然,不排除對方有隱瞞實力的可能。隱瞞體術實力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是能夠隱瞞得這麼一圈人都看不出來,才是真正可怖的地方。
江萊希望對方是真的對體術沒有研究,而不是擁有高超的隱瞞能力。
他走出林間石板路,擁有六眼的五條悟首先注意到江萊,懶洋洋地揮了揮手,右手聚成喇叭狀:“萊,這邊——”
旁邊的夏油傑也微笑著揮手,家入硝子也點點頭。
一年級的三人並不認識江萊,隻當是咒術師前輩——之所以沒有當做是咒術界高層,是因為五條悟首先打招呼了。若是高層派來的人,白發少年隻會翹著二郎腿,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無論如何,禮節方麵,總歸是要稱呼一聲。灰原雄熱情地立正鞠躬,大聲說:“前輩好——!”
一側正在對練的兩人也停了停。七海建人神情平靜:您好。”
淺茶色發的結川栗芥手指交纏在一起,接著又抬起臉,像是膽小又好奇的小狗,靦腆地低聲說:“……您好。”
“我隻是悟的朋友。”江萊笑了下,輕描淡寫道,“不算什麼大前輩,不用這麼客氣,你們繼續吧。”他的目光沒有在任何一人上過多停留。
時間還長,江萊沒打算這麼早就讓結川注意到自己的關注。因此他表現得非常平和又隨意,沒有過多傾注目光,或者問些什麼。
夏油傑從旁邊伸手拿過來一個板凳,示意江萊坐下。
今天天氣不錯,風輕雲淡。一年級的繼續訓練,他們幾個則隨意聊著天,氣氛輕快。
五條悟沒多久就會換一個姿勢,對他來說,這種凳子坐著太局限了。聊完最近新出的電影,再度調換了大長腿的姿勢,他好像想起什麼似的,突然問道:
“對了,傑,那封信是什麼啊?”
“嗯?”夏油傑一愣。
聽到此時的話題,在旁邊的江萊心神不由自主地提起。
——竟然如此直接地聊到了那封信的內容!
“就是硝子說的那個,從郵寄處幫你取回來放到教室的信。”五條悟側頭,隨口問道,“不是說除了收件人以外,什麼信息都沒有嘛。好奇怪啊,那裡麵是什麼?”
“……”夏油傑臉上還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眯眼笑,他張了張口,說,“沒什麼,就是一張白紙而已。”
“啊
?白紙?”五條悟高揚起眉峰,“怎麼有人寄這個,這是什麼新式惡作劇嗎?”他伸手說,“不然我幫你用六眼看看,上麵是不是有什麼隱藏詛咒之類的。”
“隻是一張普通的白紙。當時我拆完信後,順手收起來了。”夏油傑從衣兜裡摸出折疊四折的紙張,將其伸展開,遞給五條悟。
白發青年將墨鏡插在胸口衣兜上,兩手捏著紙張,在陽光下看著——白色的A4紙在風中發出輕響,上麵有零散的墨水滴。
江萊的目光也隨之移到紙麵上,
“啊……好像真的隻是白紙啊,”五條悟不甘心地反複看了幾遍,“不會是要用特殊的光照才能看見,或者火烤水濕來才能顯形?”
家入硝子也湊近了些許,看了幾眼:“不像是有什麼特彆的。”
“沒人會寄這種複雜的信吧,它也沒有什麼特彆的藥水味。”夏油傑說,“你要是想玩,就拿去玩吧。”
“算了,應該真的隻是張白紙,什麼惡作劇啊。”五條悟耷拉下眼皮,“還故意甩上些墨跡……什麼意思嘛。”
夏油傑視線落在地麵上,他頓了下,似乎還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開口。
手中捏著紙張的五條悟突然扭頭,對斜後方說:“你一直站那邊乾什麼?”六眼360度無死角,自然能夠看到斜後方持續矗立的人。
斜後方站立著的淺茶色發身影略微一怔,結巴道:“那個、剛才我們練完了,我有問題想要請教前輩們。”
“你要麼走近點直接過來,要麼像七海和灰原一樣隔遠點等會再上前,你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一直這樣聽——”五條悟眉頭略皺,話語不怎麼客氣,“很煩哎。”
“抱歉……我沒有偷聽的意思,我隻是想來請教,但是你們在聊天,我就沒上前。”結川栗芥狗狗眼略微睜大,他往後退了小半步,“那我等會再……”
“你想問什麼?”一向是好好前輩的夏油傑轉過半個身子,溫和開口,“過來問吧。本來我們二年級在這邊,就是指導你們的。”
家入硝子點了支煙,視線流轉,沒說話。
“真的嗎?太好了。”結川栗芥像是小狗一樣洋溢著喜悅,不過他瞥了眼前方姿態張揚的五條悟,垂頭往後又退了半步,“……不了不了,要不我等會再過來問吧。打擾了。”
他的動作並不隱蔽,實際上,在場的幾位都能看出結川栗芥對五條悟的畏懼。
“沒關係。悟隻是說話比較直接,其實沒有惡意,是吧,悟?”夏油傑拍拍自家好友,臉上帶著笑容,緩和氣氛道。
五條悟沒跟著台階下,他重新戴上自己漆黑一片的墨鏡,哼了一聲:“行吧,你當你的好好前輩,傑。”他雙手揣兜,起身離開座椅。
——旁邊一雙手突然拉住他!
沒開無下限的五條悟被江萊一把拽住,他轉過臉,略微挑眉:“乾什麼?”
“你們剛才不是還沒聊完嗎?彆急著走。”江萊眨眨眼,麵帶淺淡的笑容平緩道,“傑君看起來還有話要說呢。”
他把五條悟往後拉了拉:“你這樣走了,傑君和誰聊?”
接著,江萊轉向不遠處的結川栗芥,暖棕色的眼眸略微彎起,看起來頗有親和力:
“傑君在忙。後輩有什麼問題,不如我來幫忙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