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在上句話語說完後, 又勾唇,用好似思考的神情補充了句:
“當然,你現在是咒靈狀態……嗯, 不知道你這種形態還有沒有錢付薪酬, 這是個問題。”
江萊:“我可以給你燒香, 喜歡什麼味的?粗的香還是細的香?”
“那是給神佛的吧,我可不算這一類。”伏黑甚爾肌肉流暢的雙臂環在一起, 他哼笑道, “我對立牌子供香之類的沒興趣, 死了就是死了, 後續那麼多,真是白費錢。”
江萊原本以為伏黑甚爾的吐槽是嫌麻煩, 沒想到是嫌白費錢!好吧, 這很賞金獵人。
話題如此一岔,剛才繃緊的氣氛舒緩了不少,江萊呼出一口氣, 接著問道:“那個【不定的預言】,具體是什麼?”
“就是一種術式, 能夠進行那種神神叨叨的模糊預言。”伏黑甚爾說,“但是這種窺探是有代價的, 所以家主夫人的身體一直不好——我還在禪院家的時候,靠近家主室的地方,總是飄著藥香。”
代價……
的確, 萬事萬物都是有代價的。江萊心中明曉。等價交換是咒術界運行的基本法則。
說真的,剛才提起某位夫人,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好為人母的腦花——!但緊接著,他又否決了這個想法。
之前漫畫裡描繪出的、腦花的身軀是能夠編織特殊物品的女人, 而且他周圍也沒有熬製藥品,再加上她並不會局限在禪院家裡,而是行動自如。
所以腦花的殼子應該不是禪院家家主夫人。
“我剛才問你,有沒有提前打探一下禪院家家主夫人的信息,意思是提醒你關注一下她的狀態。”半透明的鬼魂飄近了一些,嗓音懶懶散散,“這樣大體能夠判斷對方最近是否用了【不定的預言】。”
江萊單手搭在下頜處,思考道:“可是,禪院家原本便封閉,而禪院家夫人的信息更是屬於內部信息,在外也不可能提前打聽到吧。”
伏黑甚爾嘴角揚起,牽動起那道傷疤,他半眯起眼睛:
“哦……當然不。有人知曉的信息,便不是百分百絕對安全的保密。我當年做賞金獵人的時候,有不少據說是根本探查不到的消息……實際上,費點工夫也能獲取情報。”
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提起往日,眉眼間還帶著當年的肆意。
賞金獵人的信息渠道……江萊想了想。
或許伏黑甚爾給自己點了一條情報線路,自己的黑客技術可以向賞金獵人的網絡滲透一下,從這些遊走於各個群體間的人中獲取想要的信息。
接著,他收回思緒,重新將重點放在禪院家家主夫人身上。
也就是說,這位夫人的術式【不定的預言】,需要支付的代價便是身體健康——說不準還有壽命。
既然如此,她應該不會隨便使用這個技能。
江萊冷靜推斷著。
封閉的禪院家平日裡根本沒必要用這個術式,如果是日複一日的生活那麼預言便沒有價值。
也就是說,讓她用出這個術式的一定是外因。
——監管會。
這個名詞在一瞬間躍入腦海,江萊還記得當年百鬼夜行從夏油傑那裡聽來的、監管會獲取的預言信息,其中有“神之六眼”、“撥動時鐘”、“光華重啟”幾個關鍵詞。
當時自己還疑惑預言從何而來,現在來看,或許正是出自禪院家家主夫人。
那麼現在的關鍵所在,便是禪院家的立場。
——因為家主夫人的立場應該是和禪院家一致的,畢竟她的預言需要支付非常明顯的代價,不可能瞞著其他人偷偷進行。
江萊心下思緒流轉。
禪院家的人他認識得不多,當年跟著高專五條悟和夏油傑來到這邊,對這邊最大的印象便是封建封閉。
不過,他對禪院家家主禪院直毘人的印象還不錯。
江萊知道禪院真希和真依兩小隻當年能夠脫離禪院家、獲得自由,離不開直毘人的背後支持。
而且當時去找直毘人的是五條悟,五條悟對禪院家家主的評價是“難得的正常人”。
江萊比較相信五條悟的直覺準確性,畢竟貓的直覺都是很準的——雞掰貓也是貓(bushi)。
好吧,正經點說,是與五條悟的六眼有關。六眼除了看穿術式,也有一定看穿謊言的功能,所以他看人的第六感才特彆準。
再加上,依據咒術原著的情報信息,禪院直毘人算得上一位守信用、有擔當的人,本身也沒有極端思想。
——那麼綜上,對方按理說不會和監管會搞在一起。
為監管會幕後那樣的人做事,除非是被蒙騙,或者被威脅。
江萊沉頓著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