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何玉軒的強迫症又有點犯了,原先他是會忍的,但是是褚辭的話,他先不忍了。
要做哥們就得忍他!
十八歲的男孩本身就性格躁動,細致不到哪裡去,褚辭倚在牆邊平視著何玉軒的動作,一點不耐煩都沒有,反而覺得下巴麻麻的很舒服。
隻是他不覺得何玉軒能比他好到哪裡去,在褚辭心裡,對方一直挺笨拙的。
何玉軒像平時對待自己的臉一樣對待少年的臉,刮的很細心,直到幾乎沒有胡茬。
“彆動。”
褚辭從喉嚨裡發出嗯聲,黝黑的眸子這一刻看上去沒那麼凶了。
他有些驚奇。
“好了。”何玉軒的雙手離開褚辭的臉,覺得有點悶熱,於是先收拾刮胡刀出去了。
“乾嘛呀?”蔣路輕聲問何玉軒,挺好奇的。
“幫褚辭刮刮胡子。”
“你們關係可真好。”他小聲道。
“嗯,是好朋友。”
蔣路想,那也不必這麼親密,他和他發小乾這種事可嫌肉麻。
但是換成他和少爺關係好的話,他也樂意哈哈哈……畢竟少爺指縫間稍微漏一點他畢業就不愁沒工作了。
褚辭用清水洗了好幾把臉,才沒有半點紅。
現在才十點,明明不到褚辭平時睡覺的時間,但他破天荒地道:“有點困,休息。”
望著何玉軒說的。
“吃褪黑素可能更管用。”何玉軒提議了一句,他失眠就會吃這個。
褚辭搖搖頭:“我床上有灰塵,臟。”
這倒是,畢竟好幾天沒睡人。
“那上去。”何玉軒也不再說什麼。
他也怪新奇的,沒和彆人一起躺過,沒和朋友一起躺過。
倒是他表兄弟他們有關係很好的兄弟,經常一起開車去爬山露營啥的,就睡在一起。
所以何玉軒其實內心也沒有很抗拒,什麼身份就乾什麼身份的事。
宿舍的床是1.2x2米的,相對其他大學宿舍來說其實已經不算小,但是要躺兩個高個男生,確實有點擠。
床簾下一片漆黑,何玉軒躺在裡側,身側傳來另一個人的體溫,熱得像火爐,慶幸現在天氣涼了下來。
“你的床好軟。”褚辭手心有點出汗,偏頭跟對方講話。
既是沒話找話,也是實話。褚辭在宿舍就睡過幾次,他的床就沒有那麼舒服,所以不愛睡。
但是現在就完全不會覺得難受,也許也不僅是床的原因。
“因為我找阿姨要了兩床褥子。”這事說來辛酸。
本來每個新生都會發一床褥子,算厚,就可以墊著不用自己買。
何玉軒金貴慣了,睡了兩天完全不舒服,他就像那豌豆公主一樣,覺得下麵總硌人,睡了兩天就背了兩天黑眼圈。
但他現在就是個貧窮大學生,也買不起什麼好的床品。
於是當何玉軒看到宿管阿姨的小房間裡堆了幾床多餘的褥子,自我克服了無數遍。
反正牙刷他都要了,反正他現在又不是明星,反正……
然後硬著頭皮去要了。
“那可不行,學校規定一個學生一床,同學你可不能看著自己長得好就以為阿姨會鬆口啊。”宿管阿姨調侃他。
說實在的,何玉軒這輩子沒這麼羞恥過,以前他想要什麼買什麼,都不眨眼。
“阿姨,那我幫你掃一周樓道走廊,您看能不能行?”何玉軒又丟掉臉皮磨了兩句。
“那行,那你扛著走,可彆說是多的。”
於是何玉軒就擁有了一床柔軟的褥子。
因此,本來路癡的男明星現在整棟樓熟的不得了。
聽這話,本來有點緊張的褚辭在暗夜裡笑了出來,果然好淳樸。這種事換成彆人,估計不會好意思對他講。
“是不是不太舒服?”何玉軒說著側身躺著,位置就寬鬆多了,他的臉對著褚辭。
褚辭感覺到對方每次說話間呼出的熱氣,帶著牙膏的清新。
“不會,挺好的。”這樣也還是挨得蠻緊的。
褚辭能感受到對方身體的輪廓,不壯,但很漂亮。
“小心彆掉下去,睡覺。”
外側隻有半塊板擋著,何玉軒想想還是不太放心,彆明早在床下見到少爺。
於是伸手輕輕還住褚辭的背。
“好……”
何玉軒也困得很,每天這麼充實,沾枕頭就睡著了。沒太因為多一個人被影響到,可能是心底裡確實把褚辭當自己人了。
而褚辭因為另一種原因失眠了。
他沒太動,任由那隻手搭在自己背上,溫暖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