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年, 年前兩天褚辭特意請了一整年的年假,和何玉軒坐上了從京海飛往南城的航班。
和他一起回家過年。
畢業兩年後, 何玉軒終於帶褚辭見家長了。
這假期是褚辭年初就開始攢的,攢了小半個月,以至於今年小情侶擱置了旅行計劃,專門回家陪何爸何媽。
一整天倆人就吃了一頓飛機餐,何玉軒還好,坐車坐飛機就沒胃口,褚辭是結結實實地餓了一天, 但時間緊也就無暇吃飯。
飛機穿過雲層,兩人視線中漸漸出現與京海完全不一樣的城市風貌,山清水秀。
他們需要在南城轉高鐵才能到回安縣,也就是何玉軒的老家,褚辭從大一開始就記在心裡的地方。
他們畢業那年,同性可婚法剛被通過,兩人立刻就去扯了證, 為此何玉軒還扯了謊讓家裡給寄戶口本過來。
近兩年大眾對於同性戀人的接受程度越來越高, 何玉軒給家裡人打了將近兩年的預防針,終於迎來了何爸何媽年前主動邀請兒子帶著“兒媳婦”回家一起過年。
他們帶了兩個大箱子, 其中一個裝倆人的衣服和必需用品, 另一個則都是褚辭準備的禮物,所以挺沉的。
何玉軒剛下飛機, 家裡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玉軒,你們到哪了?我和你爸來接你們。”
兩人跟著人潮走,去取行李箱。
“我們還要坐一站高鐵,估計還得一個小時,差不多八點到, 不用著急。”何玉軒估摸著時間道。
“曉得啦,那你和小褚路上注意安全啊,菜快做好了,幸好咱家離高鐵站不遠,不然怕菜要涼。”何媽雖然退休了,但是精力十足,嗓門大著咧。
“好嘞。”何玉軒淺淺一笑,就掛了電話。
“緊不緊張?”兩人拎起行李,何玉軒另一手非常自然地拉著褚辭的手,問。
現在這種場麵大眾已經見怪不怪了。
兩年前,何玉軒剛告訴他爸媽他和男人在一起時,二老也生過悶氣,但沒用,隻能慢慢被迫接受,不過一個字不敢往外邊透露。
街坊鄰居一問到他們家的兒子,兩人就含糊帶過。
隻透露何玉軒現在在京海一心搞事業,不相親。但是具體的工作內容,二老也不懂獨立音樂人的意思,在他們老一輩心裡不是正經工作,所以也都沒跟其他人說過,隻說兒子的事情他們不懂。
到今年,二老總算開始跟其他人講何玉軒談了個男朋友的事,他們也得給鄰居打預防針,潛移默化地讓人接受。
放在現在他們能揚起頭說自己開明。
彆個心裡怎麼想的他們不管,反正他們的立場是對的。
“老何,走啦走啦你先去車庫開車,我收拾一下就下樓。”何媽在衛生間打理著自己剛卷的小卷發,手上拎著個包包,是她兒子給她寄回來的。
她瞅著還挺好看的就一直背著,幾個老姐妹看了一眼也問過幾次在那家店買的,都挺喜歡的。
何媽當時炫耀是兒子給她買的,隻是炫耀她有個孝順兒子。前些天去老姐妹家打麻將,也拎了這個包,被人剛回家的女兒盯了好久,說是什麼愛什麼馬的牌子。
貴著咧!
何媽大吃一驚,想起自己瞎背著到處轉心疼的不得了,但當天在牌桌上著實也是長了好大的臉。
街裡街坊,她王玉芳是第一個背這麼貴的包的,還是她兒子孝順有出息。
回家何媽先是打電話教訓了臭小子一頓,怪他瞎花錢,後來又美美地每逢出門都要炫耀。
“曉得了。”
二老緊趕慢趕提前去高鐵站外等著,死盯著出站口。
雖然何玉軒給他們看過小褚的照片,知道是個俊帥的小夥,但是照片到底不比真人。
“老何啊,你說小褚來了,我倆怎麼待他,叫他兒媳婦?怪彆扭的。”何媽跟丈夫說著悄悄話。
“哎,彆想了,就跟兒子一樣待唄。就正經叫人小褚。”
兩人說話間,就看到兩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年輕男人提著箱子從出站口往外走。
回安縣是個小縣城,年節回家的年輕人是多,但是何玉軒倆人在其中依舊是格外顯眼。
幾乎立刻,他們就認出了自己的兒子以及“兒媳”。
“玉軒,這邊。”何爸何媽跟他們招手。
何爸相對斯文,何玉軒長相也是七分隨了他,一看就知道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大帥哥。何媽倒是女中豪傑的樣子,這個年紀還中氣十足。
何玉軒兩人瞧一眼,就朝著二老走了過去。
“哎呦,家裡什麼都有,衣服也有,早叮囑你們不用帶什麼東西過來,沉不沉?”何媽問。
她嘴巴雖沒停,但那一對眼睛全盯著褚辭呢。
看相片還沒覺得,見了真人便覺得小褚長得不僅是帥,主要是看著有範。一眼瞅過去就覺得不是一般人,貴氣。
她隻聽玉軒說小褚家境挺好的,但具體不知道是怎麼好法。能不好嗎?人家京海本地人。
總的來說,何媽挺滿意的,兒子帶個這樣的媳婦回來,不丟麵反而長臉。
比起樓下那家帶回來的小家子氣的媳婦好多了。
何爸何媽畢竟是小市民,因為對兒子的愛而不得不同意是一碼事,麵子是另一碼事。這下好,兒子也高興,他倆也高興。
“小褚,快快上車坐著,外頭冷。”何媽將人推進後排,留何玉軒坐副駕和老頭子嘮嗑。
已經成功當上集團總經理的褚辭也是第一次這麼局促。
這車是今年何玉軒倆人給何爸換的,不是特彆貴,奧迪A6L,落地差不多50w左右。
是能讓何爸開出去挺有麵但又比較低調的車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