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上她(2 / 2)

姓謝的死活不肯與她行事,有沒有可能,隻是瞧不上她?

不想還好,一有了這個念頭,更是滿腦門子賬。

司瀅困擾地闔起了眼,正理著亂麻般的思緒時,突聞外間轟隆一聲,嚇得她登時睜開眼。

織兒抻長脖子往外覷了覷,很快安撫她:“姑娘彆怕,天老爺打雷呢。”

是連串的滾雷,一直到司瀅出浴穿好衣裳,還不知倦地在天上追個不停。

這一聲聲的動靜,很快便令司瀅想起獄中那人說的話。

她望向桌案上的筆墨,兀自喃喃:“難不成真像他說的那樣,會下大雨麼?”

不及淩晨,雨終是落了下來,且這一落,便嘩浪浪落足了四天。

到第四天時,附近有個土壩被衝垮,而司瀅住的這一帶,被淹了個措手不及。

水漫到家裡大概過膝,這樣高度雖不至於淹死人,但官衙生怕出岔子,還是領著百姓避去了坦坡。

人多又雜,秩序難免有些亂。

司瀅故意被人流挾著走,等到了坡上再一溜眼,負責看管的婆子小廝早被擠不知哪裡去了。

借此機會,她按謝枝山的囑咐,瞄好合適的人後,把早就準備好的銀錢與密信,一齊遞了出去。

要說難,實則也並沒多難。

在司瀅看來,那謝公子仿佛開了天眼,竟準確掐算到後頭的樁樁件件。

避雨後的第三天夜裡,鐘管家再次登門,說要帶司瀅去監牢。

織兒高興壞了,摁著司瀅在妝鏡前捯飭起來:“我以為沒那麼快輪著姑娘,肯定是那兩個沒讓公子滿意。比起她們,公子更戀著您!”

麵對織兒的拖延,鐘管家竟也沒有不耐,等司瀅妝扮好後,才著眼端量起她來。

黑鴉的鬢角膩白的臉,更有一道玲瓏鼻尖。相貌身段自是沒得說,否則也不會選她伺候郎君,為謝氏繼嗣。

雖說郎君向來是個挑剔人,但在他們看來,頭一回雖是用了藥,但郎君既碰了女身,那便是默許了這般行徑。是以早幾日,又陸續安排了另外的人去。

可據那二女所說,她們壓根連牢房的門都進不去,便被郎君的袖風給揮走了。

再問過那獄卒,確是實情。

知子莫若母,事情報到家裡後,老夫人一徑歎道:“我兒心善,想是不願再誤了旁的姑娘。既如此,還是讓頭回那個去試試罷。”

於是這回,便又來尋了這個。

見司瀅下了階,鐘管家收回目光:“走罷。”

織兒扶著司瀅到了門口,臨彆時朝她擠咕眼:“姑娘可要攢些勁,爭取這回就有喜!”

攤上個口無遮攔的丫鬟,司瀅紅了一路的臉。

等到了監牢外頭時,鐘管家叫住她:“若能進去,這回便不著急出來了,好生服侍郎君,後日,我再來接你。”

司瀅心口一窒。

這麼說,她要跟那姓謝的公子,在死牢待上將近兩天?

不待消化這話,又聽鐘管家肅言:“機會難得,若能讓公子稱意,你必要上些心。假使這回後還沒動靜,你該曉得後果。”

很明顯,這是在加壓,更是在威嚇了。

死牢不是想進就能進的,這點司瀅也曉得。更彆提這回,還要過夜。

當中的種種花銷,恐怕也隻有謝家這種皇戚,才負擔得住。

事情顯然沒得轉圜,還和上回那樣,司瀅被帶進了死牢。

隻不同的是,這回關押謝枝山的牢房,外頭圍了一麵遮眼的簾布,裡頭也添了幾樣東西。

壁上掛著觀音抱童畫,榻上則鋪著大紅的百子被。除開沒有喜燭之外,這怎麼看,怎麼像是死牢中的一間新房。

氣氛著實詭異,司瀅腦子裡鴉飛雀亂,才蹭著步子往裡兩步,腳頭便踢到什麼東西。

她撿起來看了看,麵頰倏地粉成一片,慌忙扔向對麵。

有東西擲過來,謝枝山下意識接住。看清之後,也是啞了口。

那是一樽鎏金的歡喜佛,男佛趺坐蓮台,女佛則盤坐腰間,二佛合抱一體,姿勢煞是羞人。

且這佛像工藝極好,連腳趾尖都蜷得像模像樣,更莫提相貼之處了。

太戳眼了,氣氛尷尬得讓人無所適從。

謝枝山到底是男人,把那物事往被底一塞,佯自鎮定:“事情可辦好了?”

司瀅差點哭出來,貓丁子般的聲音勉強答他:“好了。”

謝枝山點點頭,撩袍正欲坐下,可見她伶伶仃仃地站著,便還是招呼她過來:“這兩日,且對付著過罷。”

高門郎君自然極有修養,就這麼一張能坐的還讓了出來。司瀅感動歸感動,但又聽他一句保證:“放心,我不會碰你的。”

這還了得?想起鐘管家的話,司瀅心頭頓時冒起大汗。

她攪著衣帶,不得不覥起臉來喚他:“謝公子,不然……您也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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