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隨謹去淮陰了嗎?”
“啾啾啾!”係統落在案上,跳到了嬴政手邊。
“這是信?”嬴政將信取下,一目十行的讀下去,方才那點平和喜樂頓時化為了怒火,“東海郡守,很好。”
王離迷茫地想,這語氣不像是誇讚啊?怎麼都這麼喜歡說反話啊?這郡守要倒黴了。而且赤陽子這麼個小個子是怎麼帶了這麼大一封信的?
“即刻啟程去東海郡!”
他本是準備返程的,這回這群方士實在是氣人,擾了他巡遊的欲望。
他此次巡遊不去東海郡了,這東海郡郡守當他是死了嗎!
其實按照秦律,這場災禍之後多許多刑徒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是逼到黔首當土匪,楚地本就人心不穩,這無疑是對他統治有影響。
*
尚謹歎道:“也不知道,楚國原來是怎麼做的。”
一切都是經他改變的巧合。
若是此時秦尚未統一,東海郡還屬於楚國,他自然不會來。
若是繼續像之前那樣,祖龍在琅琊等地停留三個多月,到時候東海郡的澇災早就過去了。
接著祖龍即使經過東海郡也看不到三個月前發生了什麼,官員們肯定也不敢說其他的,百姓也沒資格見到他。
東海郡百姓的命運,最後不過是呈報給祖龍的一紙文書。
這回又多了提前出現的秦朝官吏的影響,希望不要出大事。
此時的尚謹快馬加鞭趕到了淮陰,一路上所見,慘不忍睹。
他恨不得自己是禦史中丞,把郡守這幫子官都訓斥一遍,不過現下也顧不得許多了。
他的人馬分為三撥,一撥人隨他去淮陰,一撥人去臨近幾郡購得藥材,一撥人去請各路醫者。
他已經三夜沒合眼了,淮陰有醫者免費看診的消息傳的很快,不過兩天時間便傳到周圍幾縣了。
他尋來的醫者也逐漸前往其他縣看診。
最要緊的還是藥材,再這麼下去,他哪還有藥可用?
東海郡的郡守膽子倒是大,聽他來了,竟然直接跑了,把他氣得差點沒把郡守家給拆了。
乾脆拿郡守家當起了醫院,這個郡守彆被抓住,否則一定要處以極刑。
跑得還不止郡守一個,現在還留下來的有想將功補過的,有原本就在救災但是無濟於事的。
所幸,及時雨總是來了。
“大侄子!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姑母!?你怎麼在這?”尚謹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熬夜到產生幻覺了。
“從九江郡過來的,畢竟阿兄說你要給我找個侄媳,我就想著你也該來了,剛好離得近,所以也來了東海郡。”薑青虞拉著尚謹從熙熙攘攘的人群裡走了出去。
他震驚地看著眼前足足十幾輛車:“這都是?”
“藥材啊!”薑青虞跨上馬車,喚他也上來,“我剛進東海郡就遇到了人,可惜蜀地黃連是弄不來了,九江離衡山郡近,那邊的黃連也好,我在九江各市買了許多,還好沒被市裡的官吏抓住,不然買了這麼多,怕是要被盤問。”
她來東海郡可比尚謹要早,按她對侄子的了解,肯定不會置身事外,乾脆掉頭回了九江郡買藥材,就算用不上,大不了再賣出去,虧不了多少。
[兮沫不是兮沐:笑死了,小謹和姑母都是“法外狂徒”啊doge]
[豐年:什麼叫及時雨啊!不像東海的雨,來的不是時候。]
“這還是以前聽你嘀咕說黃連的,其他的也買了些,不過我不懂醫,還有要的嘛?”
薑青虞自從離開巴蜀,回到鹹陽就開始經商,甚至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小目標:鹹陽商人首富。
不過她覺得她可能當不成首富了,她和尚謹一個毛病,偏喜歡散儘家財幫彆人,又喜歡享樂遊玩,攢不住多少錢。
雖說手裡還是錢多,可是首富肯定當不了了。不過比她侄子好點,畢竟他侄子的錢財來源主要是陛下和俸祿,那還是她比較有錢。
“現下多是痢疾和風寒,黃連需量大,還有荊芥,防風,羌活,蘇葉,桔梗,甘草……”尚謹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自己要用的那些藥,“姑母,你真的不懂醫術?”
薑青虞搖搖頭,儘顯有錢的任性:“不懂啊,我直接問了風寒能用些什麼,那醫者說了一堆要分症狀,我實在弄不懂,又著急,乾脆把跟風寒有關係的都買了。”
尚謹一噎,這就是富婆嗎?說不羨慕是假的。
“你是那位尚醫師嗎?”微弱的聲音傳來。
他低頭一看,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麵上潮紅,渾身都是濕的。
他蹲下身,輕輕擦拭小孩的臉,柔聲詢問:“是有些發熱嗎?”
“我不要緊……我母親,求你救救她。”小孩嗓子已經啞了,拽了拽他的袖子,“我家就在淮陰,很近的……”
他本是坐鎮醫館,不外出診治的,畢竟光是來的病人,應對都已經不容易了。可是看著這個孩子,終究還是心軟了。
【宿主,你的心什麼時候硬過?】
「咳。」
“你稍等片刻,我同你去。”尚謹喚來其他醫師,吩咐一些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