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就說陛下肯定會聽你的,我……我?”王離從頭到尾看,看到對自己的安排時,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是真的。”尚謹看著王離在營帳裡上躥下跳,看不出一點受傷的樣子。
“我一定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和期許!”王離壯誌滿滿,“對了,一會兒要和各路將領議事,你可要和我一起去!”
“自然是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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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中護軍,尚謹站在中間,一旁是任囂和趙佗,王離站在任囂右手邊。
“中護軍以為我們如今該當如何?”一位將軍試探著他的想法。
“我不懂這些。”尚謹謙虛地回答,“不過我幼時曾去過趙軍大營,也曾和王離一起隨王賁將軍征討齊國,魏國王宮也曾隻身去過。”
這是羅列自己曾經與軍隊有關的功勞。
“我覺得,學王翦將軍和李牧將軍是最好的。”
“願聞其詳。”
“那一年我去邯鄲,卻聽聞趙王遷要殺李牧將軍,派了趙蔥去,在趙軍營中,我聽了李牧將軍手下的親兵講了李牧將軍是如何治軍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趙佗有一絲尷尬,趙佗也算是趙國王室的分支,趙遷和趙蔥都算是他的親戚。
“我又和王離曾拜會王翦將軍,討教一番後我發現,這兩位將軍統帥軍隊,最要緊的是一個穩字。”
一個在長城養精蓄銳多年,一擊斷了東胡的後路,一個在軍中威望最高,再多的兵卒到了他手上,都會服服帖帖。
“善待手下兵卒,勿要輕舉忘動,養兵在此。”
有人出聲質疑:“中護軍這是要我們做縮頭烏龜?”
“那你要出兵嗎?眼下正是西甌氣勢大漲的時候,你要帶著你手下的兵卒,穿梭在西甌人最熟悉的叢林之中,長途中尋找著西甌人早就吃習慣了而我們不慣的吃食,時時刻刻麵對著可能從樹後麵竄出來的士氣高漲的西甌人,連睡覺都要擔心被西甌人亂箭射死?!”
尚謹一連串的反問把那人問傻了,徹底沒了音。
“我!我……”
“眼下軍心不穩,不可輕舉妄動,陛下的任命也還沒來,我們隻能等。”尚謹提醒諸人在其位謀其事,“可這個等不是乾等著,我們要做些事,諸位想必比我更明白。”
“這些我們懂!”那幾個將軍拍著胸脯保證。
“那麼便草擬出一份來,在陛下的任命到達前,還請諸位齊心協力,這份不世之功,將屬於你們!”
十多天來,主張休養生息的尚謹和王離自然得到了擁護,有幾個人會喜歡天□□不保夕地在戰場上廝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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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心中激動,自從統一六國,他已經很久沒有施展拳腳之地了,本來還以為這次攻百越能再次出征,沒想到陛下派去的沒幾個是原本的秦將。
再加上之前沒能把那個刺客抓住,他是很想立功的。
不過他已經吸取了教訓,想起當年自己年少氣盛的豪言,他都不好意思承認那個人是自己。
雖說立功心切,他也不會像當年一樣傻乎乎地輕敵。
隻不過他沒想到自己的副將會是王離。
他與王賁熟識,對王離自然也還算了解。至於中護軍……
這個當年預言昌平君將反的少年,不僅勸得陛下與王翦將軍和好,還阻止了他犯下滔天大錯。
他還記得那個泥泥狗,也沒想到真能有同在軍中的一天。
他很好奇尚謹是如何做到兼顧軍中和靈渠的,想來一定是和陛下一樣日日夜夜連軸轉。
屠雎估計沒和尚謹說進攻的事情,不然尚謹不可能不阻止屠雎的,也有可能尚謹沒攔住,畢竟最終的決策權其實在屠雎這個主將身上。
具體的還要去軍中才能知道,軍報到之前他就出發了。
李信到來之後,軍中有不服者也很快被壓了下去。
實打實的戰績軍功擺在那裡,何況李信從來不和人客氣,王離在他麵前都要甘拜下風,大多數時候尚謹都成了和事佬,成功在嶺南軍中混出些人脈來。
這期間,西甌竟然主動攻打秦軍,李信和王離率兵迎戰,打了他們一個落花流水,秦軍士氣大漲,李信卻沒有乘勝追擊,原因很簡單,補給不足,擅自冒進很危險。
擔子再次落在了尚謹身上,見局麵穩定,他選擇了回到湘水修渠,儘快解決補給的問題。
湘水邊,烈日灼心,尚謹正在和監禦史祿監管人字堤的建設,再次提起了陡門的事情。
“想要鑿通湘水與離水,途中不可避免地要經過高山,加之這兩條河流的枯水之期相近,我怕枯水時運輸糧草的船難以通行。”
不可能到了冬天就不運輸了,但是靈渠的條件確實不支持冬天進行大批量的運輸。
監禦史祿點點頭,感歎道:“這是通病了,到了枯水時,船總是難行的。”
“所以我在想,人為製造渠水的落差。”
水閘在後世是在常見不過的了,都不用等到現代,唐朝就已經有類似的工程了,也就是陡門。
監禦史聽著他的話,甚至失了儀態,不可思議地張著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事在人為,我們如今修渠不也是如此嗎?千年前的人能想到我們修壩能這麼好嗎?隻是想想,不過我相信,陡門,從來不是空想。”尚謹還真就想把陡門弄出來。
“這倒也是,我們可是修渠的!有什麼辦不成的?!”監禦史祿很是讚成事在人為這個道理。
太陽西沉,今天的勞作結束了,監禦史祿興奮地喊尚謹離開。
“走走走,我要喝綠豆湯!你說的那什麼綠豆糕、綠豆酒、綠豆餅、綠豆沙、綠豆粉皮,到底是怎麼做的?”